寧子珩城門相送,卻又聽到了那些似是而非令他不安的話。
當(dāng)時他在想,戚辭只是因為一直跟他待在一起,他又不算是完整的男人,可能給戚辭錯覺了,只要分開,就一定能清醒過來,到時候戚辭還是會孝順?biāo)?dāng)一個乖巧的徒弟,而自己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親人徒弟也會有自己最美好的生活。
他反正已經(jīng)腐敗成淤泥了,但是從他身邊長成的荷花一定要一直盛放下去,那就好像他生命以另一種方式迎接光明的生活一般。
可是寧子珩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去就是生離死別。
之后瘋狂,悔恨,痛苦的日日夜夜,不僅有對所有人的怨恨,還有對戚辭的思念,寧子珩再一次清楚深刻的意識到,不知何時起,戚辭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太過重要的存在,若是死了,就好像人生的希望滅了,寧子珩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活下去了。但是他不甘心,他想要報復(fù)。
直到戚辭的再度出現(xiàn),卻已經(jīng)忘記了他是誰?
第一次戚辭來找他,卻調(diào)戲了他,第二次在同樣隱蔽的假山中,他們逾越了師徒之情,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一次,寧子珩的身體傷痛,心靈更是破碎了。
但是對他而言,戚辭還是最重要的,保護(hù)他仿佛已經(jīng)成了他存在的價值似的。他知道自己很難逃離皇宮了,也知道皇帝必然要對戚辭滅口,所以他只能再次把人托付給元燃,甘心為自己過去所做的一切赴死,只為留給戚辭一個安全光明干凈的未來。
當(dāng)火焰吞噬一切的時候,寧子珩卻感覺不到疼了。
他只是突然很想見戚辭最后一面,他很想告訴戚辭,在他心中,小辭真的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所以那天在假山中發(fā)生的事情,他不怪小辭,也希望小辭忘記。
可是他沒死,他被小辭救了,在不斷的昏迷清醒養(yǎng)傷中,耳邊只能聽見小辭斷斷續(xù)續(xù)說的話。
一路從京城到邊境,寧子珩終于清醒過來,可以正常交流了。
但是戚辭卻發(fā)現(xiàn)寧子珩仿佛想要當(dāng)過去的一切沒有發(fā)生一般,依舊用師父長輩的語氣同他說話,戚辭自然明白,那一次假山發(fā)生的事情,他傷害了寧子珩,但是他也不會停止。
毫無顧忌的扒光他,給他上藥清洗身體的每一處,不容他的反抗,兇了,就口對口的喂藥,逼他安分。
看著寧子珩慌張羞澀的眼眸泛起紅色,他就會親吻在他的眼上,用無比愛憐的語氣半開玩笑半威脅道:“這么不服氣?還想被我喂藥?”
寧子珩大概意識到無法動彈的他永遠(yuǎn)無法反抗,所以為了避免更加尷尬的事情,只能選擇安分了。
戚辭卻越發(fā)心癢癢了,他們的日子在安心的養(yǎng)傷中度過了一段時間,京城那邊卻出事了,殿下被送了過來。
一路艱辛,正好遇到了殿下的師父,他們隨著師父一起躲進(jìn)了山谷中避難,因為師父醫(yī)術(shù)高超,手中更是靈藥無數(shù),寧子珩因為同行也順帶獲得了一些好處,傷勢好的更快了,但是身上大面積的疤痕卻因為太過深了,再好的藥都無法恢復(fù)。
戚辭有一次看見寧子珩對著自己身上的疤痕發(fā)呆,就開口道:“怎么了?”
寧子珩干笑道:“很丑?!?/p>
“剛好?!逼蒉o卻開口道。
寧子珩愣了一下,驚訝的看著戚辭,就見戚辭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道:“這樣就天生一對了?!?/p>
寧子珩對這種程度的話幾乎免疫了,皺眉道:“你這疤痕能去掉。”
“不需要,別人嫌棄就嫌棄,我不在乎,反正我知道你不會嫌棄就行了。”戚辭無所謂道。
寧子珩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平衡自己的心理,但是寧子珩卻還是堅決反對,一定讓戚辭恢復(fù)原樣,他希望戚辭是最好的。
戚辭見寧子珩這么堅持,突然松口道:“讓我除疤也行,你主動親我一口?!?/p>
寧子珩當(dāng)即僵住了,神情有些扭曲道:“胡說八道?!?/p>
“那我就不祛疤了?!逼蒉o道。
寧子珩冷笑道:“你憑什么以為你能用你自己的身體威脅我?”
“因為我知道你更在乎我的身體?!逼蒉o直接道。
寧子珩臉?biāo)查g青了,扭頭道:“我不在乎。你愛留不留?!?/p>
戚辭卻在寧子珩扭頭的一瞬間,猛然撲了上去,壓住寧子珩就是一陣深吻,寧子珩早已經(jīng)無法反抗武力高強的戚辭了,被欺負(fù)了好一陣,直到嘴唇眼睛都變得水汪汪的才被放開,當(dāng)即怒到氣息都喘不勻了。
“我也想要恢復(fù),所以我換一個條件,親三下,我就祛疤?!?/p>
寧子珩大驚,他以為剛剛就結(jié)束了,畢竟這些時日在一起的時候,偶爾戚辭憋不住也會猛然親一下,然后被他罵一頓就過去了,但是這一會兒,還不等他要逃就再度被吻住。
三次之后,寧子珩渾身已經(jīng)成了水一般,戚辭看他的眼神卻越發(fā)不對勁,逐漸加重的重量讓寧子珩覺察到危險來臨,“小辭……小辭,殿下那邊是不是該輪到你看守了?”
寧子珩慫了,這樣狀態(tài)下的戚辭,他扛不住,只能拿正事兒轉(zhuǎn)移戚辭的注意力。他是沒想到當(dāng)年沒讓戚辭當(dāng)成太監(jiān),最后卻報應(yīng)在自己身上。
戚辭皺眉看了寧子珩一眼,“還有半個時辰?!?/p>
寧子珩不說話了,就看著他。
戚辭自然沒有心思繼續(xù)下去,畢竟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的確也不允許,還是正事要緊。
隨著殿下逐漸的恢復(fù),天恒國攝政王突然出現(xiàn),戚辭骨子里還是本能的畏懼他,但是為了保護(hù)殿下,他還是能殊死一搏。
可是對方的行為又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而殿下竟然也配合了。
戚辭知道殿下瘋了,是清醒的瘋了,原因可能是為了另一個男子。
戚辭聽說了他們的故事,突然很羨慕,若是寧子珩能與他坦誠相待就好了。
殿下要走,寧子珩傷還沒有好,戚辭雖然再也不舍得離開他,但是殿下的事情也很重要,戚辭心中還有忠義,所以必須要追隨殿下,就留寧子珩在山谷養(yǎng)傷。
但是臨走前,他還是抱著寧子珩,警告道:“子珩,等我回來接你,別妄想丟我一個人,我們只有彼此了,我回來若是看不到你,那這里就會是我的埋骨之所。”
寧子珩別扭的被抱著,聽著這樣的威脅,當(dāng)即大驚道:“你……你胡說什么呢!你威脅我!”
戚辭卻目光幽深,掐住寧子珩的下巴,湊近道:“沒有你,我也活不成,你若是想要來這里給我掃墓,盡管走走看?!?/p>
他沒有猜錯,寧子珩是打算趁機(jī)逃走的,因為寧子珩知道自己再不走,后果是無法面對。
可是戚辭的威脅,如同一條鎖鏈鎖住寧子珩。
每當(dāng)他想要離開山谷的時候,都因為害怕而放棄,為了克制,他試圖喝酒麻痹自己,每天都把自己喝的醉醺醺,才能不去想那些讓他無法面對的問題,直到戚辭滿臉笑意的出現(xiàn)。
可是那一刻,再次喝醉的寧子珩卻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他的精神難以形容的被持續(xù)折磨了好個幾月,已經(jīng)臨近崩潰。
戚辭沖上來直接抱住了寧子珩,輕柔的吻著他,他不是沒有看見寧子珩臉上的痛苦和掙扎,不是沒看出來寧子珩如今的妥協(xié)都是被迫,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后退一步,若是真的退了,他跟寧子珩再無可能。
寧子珩推開還在吻他的戚辭,終于失控的大吼,為自己妥協(xié)到這一步而感覺絕望,“我是你的師父啊,我養(yǎng)大了你,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該走正常人的路,你該有光明的未來,你該……是最干凈的那束光,為什么要跟我這樣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污濁之人在一起,你究竟要怎么樣才能放開我。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你到底還要我怎么樣!”
戚辭知道,一切終于到了臨界點,他也崩潰。他對寧子珩又敬又愛,他也是跨越了內(nèi)心的障礙,面對了自己的感情,他回不去了,也卑劣的不想讓寧子珩逃避。
“子珩,你知道的吧,我喜歡你,愛慕著你,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對你行心懷不軌了。我才是最污濁的那個人?!?/p>
“第一個春.夢就是因為你,所有的妄想都跟你有關(guān)。我覬覦你很多年,幻想著你自我安慰,我怎么可能干凈?!?/p>
“你不知道,其實有一年夏天午睡的時候,我靠在你身邊嗅著你的香味入了夢,結(jié)果醒來后發(fā)現(xiàn)我竟然抱著你在親吻,親近,我又激動又害怕,怕你知道了討厭我?!?/p>
“那次你被手下背叛,其實我騙了你,我根本沒有去求解藥,那一次,除了最后一步,我什么都對你做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p>
“子珩,我早就非你不可了。就算失憶,也對你無法停止念想,而且我抱你的時候,我知道你不是沒有感覺,你就該明白的,你逃不掉的,別再拒絕我,我說過我想跟你有別的關(guān)系,我們早就不是師徒了,也從未是過,你別再給自己加枷鎖了好嗎?看看我,我是戚辭,一個可以抱你的男人,一個可以做你的夫君,一輩子愛護(hù)你,給你一個家的男人,面對吧,寧子珩!面對吧!”
戚辭仿佛已經(jīng)不愿意再等了,哪怕寧子珩無法做任何回應(yīng),他也要不斷的訴說自己多年前沒有來得及說的話,他要趁著這個機(jī)會將一切挑破,讓他面對現(xiàn)實,要不然憑著戚辭對寧子珩的了解,他還會抗拒到底的。
不知道是久別重逢,還是感情決堤,或者就是理智崩潰,當(dāng)寧子珩哭的無力站穩(wěn)的時候,戚辭把心一橫,直接把寧子珩抱入屋內(nèi)。
寧子珩微弱的抗拒在酒精的作用下都變得軟綿綿的,對戚辭而言已經(jīng)阻止不了他的感情。
也許是趁人之危,但是戚辭已經(jīng)無法停止。
簡陋的小屋,仿佛鋪上了一層夢幻的顏色,只有幾塊木板拼湊的小床也不堪重負(fù),聲音從關(guān)不嚴(yán)實的窗戶溢出,仿佛輕輕的融入了風(fēng)中,回蕩在整個山谷中。
等寧子珩醒來已經(jīng)是次日黃昏,感受著身上的劇痛,看著滿身的痕跡,還有身旁睡的安穩(wěn)的人。
寧子珩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逃跑,他記得他中間有主動迎合,他無法面對,但是他的手腕卻被人緊緊的握著,就連睡著也不曾松開分毫,仿佛告訴寧子珩,要離開,除非砍斷手似的。
寧子珩只能再度陷入復(fù)雜的情緒中,慌張無比的面對一切。
戚辭醒來只是輕輕抱了抱他,擔(dān)憂他的身體,但是寧子珩因為生氣絕望而一句話不說,戚辭也不勉強他,仍舊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隨后就帶他離開了山谷。
寧子珩這才知道,邊境的大軍已經(jīng)完全歸戚辭掌控,他又變得高高在上,而太子一行人已經(jīng)開始反擊了。
戚辭這邊的任務(wù)比較簡單,所以才放心接他一起走。
等他們共騎進(jìn)入城池的時候,有熟悉的人詢問,“這位是……”
戚辭毫不猶豫當(dāng)眾親了寧子珩的臉頰一下,驚得眾人都合不攏嘴,寧子珩也愕然的捂臉看著他。
但是戚辭就這樣宣誓了主權(quán)后,帶著寧子珩大搖大擺的住進(jìn)了府中,帶進(jìn)了自己的內(nèi)院。對下人宣布道:“這是府中另一個主人?!?/p>
寧子珩堅決不要同住,戚辭也不為難他。
只是答應(yīng)雖然答應(yīng)了,但是寧子珩也知道,每天當(dāng)自己睡著之后,總會有人潛入抱住他一起睡,當(dāng)自己要醒來之前,總有吻落在眉間,但是睜眼之后,床邊已經(jīng)空蕩蕩的了。
寧子珩沒有戳穿,知道沒意義,這種程度的親近,他好像已經(jīng)麻木,疲勞到懶得反抗了。
他只是需要時間靜心下來,整理一切。
所幸,除了夜晚,戚辭都很忙,幾乎見不到。
直到京城那邊傳來消息,太子殿下恢復(fù)身份,清除亂黨,圣旨很快下來,戚辭成了大周朝最高武將,兵馬大元帥,直接正大光明的統(tǒng)管邊境隊伍。
第一天上任的場景,整個城池的人都來看他,寧子珩也偷偷的去了,站在高臺之上的戚辭簡直耀眼到無法形容,也讓寧子珩這個躲在黑暗中的人內(nèi)心酸澀不已。
而周圍人對大元帥內(nèi)院藏著一個男子的事情已經(jīng)開始議論紛紛了。
那一天晚上,寧子珩沒有睡著,等被人抱入懷中的時候,寧子珩開口道:“外面的傳聞你聽見了嗎?你想要成為史上第一個染上這種污名的元帥?你對得起元燃?到時候有心人參你一本,看你如何收場?!?/p>
戚辭愣了許久,懷抱卻更緊了,“陛下和林青漾,霍落和越塵,誰不是,我擔(dān)心什么?”
“他們的另一半都是好人,我不是。”寧子珩嗤笑道:“我是為你好,若我一直在你身邊,萬一哪天追究起我過去的過失,你可能也會被牽連?!?/p>
“對此四年前我就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而且陛下答應(yīng)過我不會的。”
寧子珩突然想起當(dāng)年戚辭拼死拼活立戰(zhàn)功是為了誰的,當(dāng)即啞然:“就算不會……你該不是以為你真的可以任意妄為吧,就算是元燃他們,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們也許能容忍自己的另一半有別人,但是我……”
寧子珩突然卡住。
戚辭卻突然笑道:“但是你不能容我身邊有其他人,放心,除了你,別人我硬不起來。”
寧子珩當(dāng)即惱羞成怒,甩開戚辭的手,要起身,卻還是被撈了回去抱住,要掙扎,卻聽到戚辭熟悉的威脅。
“再動,我可就不保證只是單純的睡覺了?!?/p>
身后貼上來的威脅,讓寧子珩本能的認(rèn)慫,最終還是乖乖的睡覺了。
一個月的時間,京城再度傳來消息。
封后大典……林青漾……男子為皇后。
寧子珩不敢置信的看著消息,戚辭卻大笑的一把拉過寧子珩抱在懷中,“你說的那些理由,不知道能撐到幾時?!?/p>
“元燃……很瘋,不能一概而論?!睂幾隅裰荒芊瘩g道,其實直到此刻,他都真心希望他和戚辭能各歸各位。將一切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
可是戚辭卻不會同意,隨后戚辭帶著寧子珩準(zhǔn)備出發(fā)去參加帝后大婚。
卻在臨走前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
一個斷了手臂的人前來送禮,是兩把打造的十分精美的匕首,寶石鑲嵌,刀刃削鐵如泥,價值千金的好武器。
但是戚辭沒有見到來人,只有一張紙條。
“祝兄嫂百年好合。”
因為十分奇怪,所以戚辭就帶著禮物一同前往京城,見到那個焦急等待大婚的陛下后,就說了此事,送上禮物。
元燃聽聞之后,瞬間明白是何人所贈,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真的活下來了,也沒想到他會送上賀禮,既然送了,那元燃自然就收下了。
元燃倒是無聊到打趣戚辭和寧子珩的關(guān)系,得知戚辭把寧子珩安排在外面的府邸,就道:“還沒成?看來你和霍落本事還不到家,一個拿愛人沒辦法,一個拿家人沒辦法?!?/p>
元燃驕傲自得的樣子讓戚辭很是嫉妒,但是也不得不承認(rèn)還是主公厲害。
家人愛人都搞定了,都美滋滋的成親了,成親這輩子他都不敢想,能讓寧子珩坦然跟他在一起就算是天大的喜訊了。
大婚,戚辭不能帶著寧子珩參加,怕他被人攻擊,寧子珩名義上還是死了。
戚辭看著帝后幸福的樣子,霍落和越塵早就膩歪在一起了,心中很多感慨,不免喝多了,回去之后,發(fā)現(xiàn)寧子珩還在為他掌燈等候,見他回來才準(zhǔn)備離開,心里更是一陣激動。
當(dāng)即借著酒勁,直接耍酒瘋,軟磨硬泡的跟著寧子珩回到了屋內(nèi),抱著寧子珩說著苦澀又瘋狂愛意。
也許是回到了京城讓寧子珩想到了很多,所以當(dāng)夜戚辭終于再度得逞,溫香軟玉,帳中漣漪。
享受到戚辭都舍不得這一夜過去,生怕寧子珩清醒之后,自己又得當(dāng)和尚了。
所以直到天大亮,戚辭才放過奄奄一息的寧子珩,滿足的抱著人入眠。
只不過之后的日子又恢復(fù)成只能干看著的處境。
他們安穩(wěn)回到了邊境,繼續(xù)硬熬的過程。
寧子珩的態(tài)度真的讓戚辭憋得慌。戚辭知道寧子珩是在跟自己較勁兒,也只能等。
但是沒想到三個月后就出了另一件事。
戚辭本來正好想要拿那些侵犯者出氣的,結(jié)果陛下一道密信傳來,戚辭沒想到自己倒是成了幫忙的紅娘,給霍落和越塵提供舞臺了。
也好,最近寧子珩跟他僵著也不是個頭,換一個環(huán)境說不定就好了。
于是戚辭開始帶著寧子珩云游,云游倒是真的有了點效果,兩人關(guān)系親近了很多。
雖然不能做什么,但是對于每晚他潛入的行為,寧子珩明顯是默認(rèn)了,任由他抱著,偶爾能親了一下,這樣就很好了。
正當(dāng)戚辭以為漸漸磨下去,就能得償所愿的時候,又被金牌調(diào)了回去處理正事,好吧,邊境安全要緊,自己的職責(zé)也無怨無悔。
只是一回到了元帥府,寧子珩又變得拘謹(jǐn)起來。
直到越塵也趕來了,那場戲才算是結(jié)束,原本以為有越塵這個丞相在,新收編的地方應(yīng)該很容易處理,結(jié)果沒想到這兩人竟然……
戚辭忙的根本見不到寧子珩,又整天面對卿卿我我不干活的兩個人,怨念都要沖天了。
倒是越塵識時務(wù),在戚辭要忍受不了的時候,直接拋出橄欖枝。
“戚大哥,還沒有拿下寧子珩?要不要我給你出個主意?就當(dāng)你幫我們的回報了?”
好吧,越塵肯定比自己有辦法,多勞就多勞吧。
于是一天早上,寧子珩一覺醒來,愕然發(fā)現(xiàn),昨晚戚辭沒來了。
一日,兩日,三四日,戚辭不再進(jìn)入他的房間,除了白日能一起吃個早膳之外,戚辭都很忙,根本見不到。
直到這時候,開始有人絡(luò)繹不絕的上門,有些人起了心思,自然是開始攀親,或者送美人,但是很奇怪之前這些都沒有的,結(jié)果被拒絕之后,那些人打探喜好之下,又開始送清秀的少年。
有一次,寧子珩竟然看到清秀的少年出現(xiàn)在戚辭的內(nèi)室,當(dāng)即一股氣上來,提劍就要殺人。
戚辭趕來一把拉住寧子珩,訓(xùn)斥道:“怎么性子還這么沖,一言不合就殺人,你這樣我很難辦。怎么?吃醋了?”
“才不是,你不覺得惡心嗎?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送小倌?”寧子珩憤怒道。
“那也不能殺人,你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寧子珩了?!?/p>
這一次,元帥自然也拒絕不良風(fēng)氣,但是戚辭阻止寧子珩的事情卻刺傷了寧子珩的心,“我本就是這個性子,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嗎?我讓你難辦,為什么你不讓我走呢?”
寧子珩以為戚辭還會像以前一樣堅定的不讓他走,哪怕說這種話都不行,會狠狠的抱住他,吻住他,警告他。
但是這一次沒有,戚辭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別隨便殺人?!?/p>
說完竟然就走了。寧子珩對此愣神的許久。
可是漸漸的寧子珩發(fā)現(xiàn),戚辭身邊的隨從小廝都換了人,各個清秀無比,甚至在他的管轄范圍內(nèi)還出現(xiàn)了一個長相才華都出眾的文臣。
因為邊境事宜,戚辭跟文臣幾乎是日夜相對,一起忙碌,朝夕相處間,自然情誼深厚,又一次寧子珩竟然還看見,戚辭親手為他拂去發(fā)上雪花,兩人相視而笑,默契天成。
那一刻,畫面很美,但是寧子珩不可否認(rèn),他的心傳來鈍痛。
也許戚辭變心了,這個想法在寧子珩的腦海中終于開始盤旋,他一邊說自己應(yīng)該松一口氣了,一邊又壓抑不住突然翻滾的狠毒之意,他甚至有一次在接近文臣的時候差點動手。
他覺得自己很不對勁,他是戚辭師父,他不該如此。只要對像不是自己,是誰都比自己好。
可是偏偏這種時候,見不到戚辭,卻能夜夜夢見。
夢見戚辭離他而去,那種恐懼比任何噩夢都可怕。
終于一天,寧子珩憂思過重,發(fā)熱了,元帥府當(dāng)時只有一個大夫,正要派人去叫,結(jié)果卻聽聞大夫被元帥叫去看文臣了。下人們還竊竊私語,說什么得寵,失寵??此难凵駧缀踝屗麩o地自容。
那一瞬間,寧子珩感覺心都要裂開了,身上的熱度因為情緒更加加重。
寧子珩只能狼狽的裹著被子昏睡,想著也許他該走了。
昏迷中,又看到了戚辭關(guān)懷擔(dān)憂的神情,但是這對寧子珩而言已經(jīng)很陌生了,他以為是幻覺,終于扛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也許只有在燒昏的情況下,他才敢面對自己早就變化的內(nèi)心。
他捧著戚辭的臉就吻了上去,幾乎是討好般的求吻。
“小辭,別離開我,我錯了,我承認(rèn),我不能沒有你,我不當(dāng)你師父了,我不當(dāng)了,我不會再固執(zhí)了,抱抱我好嗎?只看著我好嗎?小辭……”
可是戚辭卻仿佛要推開他似的,他不管戚辭要干嘛去,他就是不想讓戚辭走。幾乎使出渾身的力氣把人拖上了床。
炙熱的身體撲了上來,
主動的寧子珩對戚辭而言是致命的,更何況還是口口聲聲不讓他走,說要做他妻子的師父呢。
當(dāng)寧子珩無師自通化解戚辭所有的反抗時,戚辭已經(jīng)顧不上叫大夫進(jìn)來看病了,他怎么可能不顧寧子珩的身體呢,他一開始不知道而已,等知道了,直接領(lǐng)了元帥府的大夫,軍營的軍醫(yī),路上遇到的郎中,全部帶來了,就怕寧子珩有什么問題,畢竟之前寧子珩的身體底子被他自己糟蹋的不行,那是戚辭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怎么能讓寧子珩輕易生病呢。
結(jié)果還沒有來得及看病,戚辭就被寧子珩弄瘋了。
比以往更加有熱度的身體簡直把戚辭三魂六魄勾了去。
直到寧子珩徹底昏迷,戚辭才滿頭大汗,后怕不已的沖了出去,衣裳不整不顧形象的抓著早就等睡著的三個大夫進(jìn)來給看病。
弄的三個大夫都尷尬不已。
發(fā)燒是憂思過重,這……溫度上升就不用說了,喝點藥,開解心事,房事節(jié)制點,養(yǎng)好身體就行了。
這下戚辭才放心,等口對口喂完藥之后,戚辭就再也不離開半步,直接抱著人等人退燒清醒。
次日清晨,寧子珩終于轉(zhuǎn)醒,一醒來就看到了戚辭睡在自己身邊,之前的記憶也漸漸回來,寧子珩整個都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么大膽,竟然主動……寧子珩抿了抿唇,嘴里異樣的感覺似乎還有殘留讓寧子珩都恍惚了起來,直到唇上落下一吻。
寧子珩才驚愕的回過神來,對上的就是戚辭滿眼的擔(dān)憂和愛意。
“終于退燒了,下次發(fā)燒的時候別招我,你明知道我對你有多少年的妄想,我怎么控制的住?,F(xiàn)在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戚辭聲音沙啞,性感撩人,竟然讓寧子珩又感覺有些熱了。
寧子珩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好像還有點燒。”
戚辭不解,伸手去摸,“沒啊,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大夫去?!?/p>
戚辭剛要起身,帶進(jìn)來的冷風(fēng)卻讓寧子珩愣神,仿佛想起了之前的日日夜夜沒有戚辭相伴的床鋪,冰冷的難受,本能的就伸手抱住了戚辭,不讓人走。
“怎么了?”
“小辭,別走,我沒事?!睂幾隅裾f完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說出的話,再度陷入恍惚,直到身旁的戚辭不再起身,反而轉(zhuǎn)向壓了下來。
窒息的吻讓寧子珩應(yīng)接不暇,等終于能喘息了,寧子珩雙眼迷蒙的看著上方的戚辭,一時間啞然。
戚辭雙眼的深情仿佛都要溢出來了,“子珩,過些時日,我們也成親吧,若你不想讓人看見,就我們兩個拜堂也行,我想跟你成親,師徒的關(guān)系廢除了,只要愛人,好嗎?”
寧子珩怔愣的半響,終究還是點頭了。
剎那間戚辭眼中的狂喜如同最耀眼的光散發(fā)了出來,寧子珩愣神了半響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可以給戚辭帶來最幸福的表情的人,為什么當(dāng)初他會一直以為自己不能呢?
“小辭……我喜歡你,我心里是有你的真的……謝謝你,做我唯一的家人?!?/p>
戚辭愣住了,漸漸的紅了眼,比狂喜更多的情緒就是想哭,他低下頭,緊緊的抱住寧子珩。
“我是該謝謝你,子珩,謝謝你包容我的大逆不道,謝謝你原諒我的任性,謝謝你當(dāng)初選了我,讓我成為你的家人,我們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了?!?/p>
“嗯,永遠(yuǎn)不分開?!睂幾隅窠K于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用最柔軟的身軀擁抱著自己的愛人戚辭。
不久,紅燭喜服,只有兩個人的拜堂洞房,也可以讓人幸福的流眼淚。
幸好,寧子珩沒有在戚辭出事的瞬間自殺,幸好戚辭被圣女從斗獸園救了出來,幸好他們再度在京城相遇。
幸好……幸好……命運垂憐了他們。
從此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