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不知不覺地，吃掉了四塊點心。

“停車?！毙】蹆和蝗宦犚娔腥顺雎?。

難道是我吃得太多了？男人要趕我下車了？

小扣兒腦子里思緒亂飛的時候，就又聽見男人說：“張越，去買碗糖水?！?/p>

副官應(yīng)聲下了車，沒一會兒就端了碗糖水回來。

“喝一些再吃?！?/p>

“唔，嗯?！边@回倒是小扣兒自己捧著碗，“咕咚咕咚”喝光了。

真甜啊。

又甜又暖。

好像沒剛才那么難過了。

小扣兒按了按胸口，心道。

這時候男人合上了油紙，扔給了前頭的副官，說：“不能再吃了，你胃剛好?！?/p>

小扣兒干巴巴地應(yīng)了聲：“哦?！?/p>

“我叫岑堯?！毙】蹆郝犚娔腥苏f：“我在岑家排行行四，前頭有兩個哥哥，很早就夭折了……”

小扣兒不大明白，他為什么同自己說這些，不過倒是牢牢記住了男人叫什么。

“那大哥呢？”小扣兒覺得男人這段話里少了個人。

“就是岑青元?！?/p>

小扣兒乍然再聽見這個名字，還有點生氣。

他小心翼翼盯著岑堯，一時間有些難以判斷，男人和岑青元的感情好還是不好。

“不過他是姨太太生的，算什么大哥?！贬瘓虻f著，毫不掩飾輕慢的味道。

“這樣啊?！毙】蹆赫鷳?yīng)聲。

就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車已經(jīng)停住了。

小扣兒往外一瞧。

林公館！

小扣兒沒好意思問，為什么不送我回戲班。

岑堯下車，他也就只好跟著下了車。

等進到小洋樓里。

小扣兒又是渾身一暖，不自覺地就放松了下來。

傭人端著茶水上來的時候，門口又進來了個人。小扣兒定睛一看，是那天的那個醫(yī)生。

岑堯一指小扣兒：“給他瞧瞧。”

小扣兒脖頸上通紅的一片。

醫(yī)生走近看了看，問：“過敏？”

小扣兒滿臉茫然，過敏是什么？

“他在樹叢里站了會兒，然后就這樣了。”岑堯從旁解釋道。

醫(yī)生點點頭，盯著仔細(xì)看了會兒，然后給開了一種藥膏，說：“每天涂三次就好了。”

小扣兒盯著那個裝藥膏的小盒子，忍不住問：“很貴的吧？”

醫(yī)生忍不住笑了：“不貴，就兩塊大洋?！?/p>

小扣兒瞪大了眼。

兩塊大洋還不貴？

碼頭上扛大包的工人，一個月也才掙一塊大洋呢。

小扣兒小聲說：“我不要了?！?/p>

岑堯看向醫(yī)生：“你可以走了?！?/p>

醫(yī)生連忙躬身退了出去，也不和小扣兒分辨這藥是留還是不留。這兒明顯做主的還是人岑四爺嘛。

岑堯去洗凈了手，等回過身來，小扣兒還跟那里傻傻站著。

“坐?！?/p>

小扣兒有點坐立難安，忍不住小聲說：“好貴的……”

岑堯走上前，扣住他的腰，將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按在了沙發(fā)上：“坐好?！?/p>

小扣兒愣愣看著岑堯，只覺得整個人都好像被男人的氣息籠住了。

小扣兒有點無措，張了張嘴，還不等說點什么。岑堯已經(jīng)掀開了蓋子，取了膏藥，先抹在了他的臉上，然后是脖頸……

他的指腹溫?zé)幔p輕按揉涂開。

涂得細(xì)致極了。

小扣兒緊張地蜷了蜷手指，只覺得臉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這會兒他哪里還想得起來岑青元帶給他的難過。

他眼底只剩下了近在咫尺的岑四爺。

小扣兒喃喃出聲：“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對他好得多得多。

岑堯抹完藥，輕輕摩挲了下他的下巴弧線。小扣兒也就順勢微微仰起頭，看向了他。

岑堯低聲說：“因為我喜歡你。”

小扣兒怔了下，想起了這個行當(dāng)里最常見的行徑……

他囁喏著問：“你是想……包養(yǎng)我嗎？”

“不是?！?/p>

小扣兒迷惑了一瞬。

那難不成是要收我做干兒子嗎？

岑堯這才挨著小扣兒落了座，說：“我想娶你?！?/p>

小扣兒：！?。?/p>

仿佛走著走著從天而降一個大燒餅，不不，男人住著林公館，開著小汽車，還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士兵……

那應(yīng)該是從天而降一個大元寶！

……

岑青元到了商行就有些后悔了。

他應(yīng)該再沉得住氣一些，……這樣匆匆離開，岑堯說不定會看不起他。

“來人?！?/p>

“大少爺?！?/p>

“你去錢家班……”

岑青元想把那小戲子揪出來。

只要小扣兒肯說那些都是自己胡編的污蔑的話，那這事兒就平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扣兒：那難不成是想收養(yǎng)我做干兒子嗎？

岑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