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一個異姓王,在皇帝托病一月未上朝的時候回了京,若是有什么謀算……就要天下大亂了。
淮安侯長長地吐出口氣:“夫人,我總覺得,回京這趟,不該來的?!?/p>
在淮安侯憂心忡忡之時,云成已經(jīng)揣著熱乎偷聽來的消息,興沖沖地回到了春蕪院。
鐘宴笙懨懨地靠在床頭,拌了拌還剩半碗的花膠粥,沒什么胃口,旁邊的侍女輕聲慢哄著:“是侯爺特地差人尋來的東?;z,給您補身子的,再多吃一口好不好?”
鐘宴笙抓著瓷杓的手指緊了緊。
從前他不覺得有什么,如今只覺得……受之有愧。
小世子生有張極為俊秀漂亮的面孔,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垂眸不看人時,眼尾潤黑,睫羽如蝶,格外惹人憐愛。
直面這樣的沖擊,侍女的意志搖搖欲墜:“若、若是實在不想……”
恰在此時,云成沖進房間:“少爺!”
聽出云成聲音里的那點不同尋常,鐘宴笙精神一振,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掃開,和云成對視一眼,唏哩呼嚕把剩下幾口粥咽下去,接過帕子擦擦嘴:“我吃完了,你下去吧。”
被侯夫人派過來盯鐘宴笙吃飯喝藥的侍女陡然回神,臉紅了紅,偷偷又看了眼小世子郁麗的面孔,才默默收拾碗碟退了出去。
人一走,鐘宴笙急不可耐地蹦蹦跳跳下床,披散著長發(fā),赤著腳眼神亮晶晶的:“云成,你打聽到了嗎?這么快?”
小祖宗大病初愈,就赤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云成一陣頭大,一把把人按坐下,轉(zhuǎn)身去找靴襪:“可巧!從主院回來時,恰好聽到侯爺和夫人在討論,少爺,我可是冒大險給您偷聽呢!”
“辛苦啦,這個月給你加月錢!”鐘宴笙耐著好奇心坐在凳子上,視線跟隨著云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那他人在哪兒,你聽到了嗎?”
“我聽侯爺說,那地方叫長柳別院,大致的方位也聽來了。”
說著,云成將柔軟的足袋拿了過來。
有時候也不怪侯夫人太過嬌養(yǎng)小世子,鐘宴笙肌膚嬌氣,襪子只能穿綾羅織就的,稍微糙一點的料子,穿上一會兒就會冒紅疹,發(fā)癢發(fā)痛。
就連侯爺都不會對這些事說什么,侯爺對小世子,也就是嘴上嚴(yán)肅兩句。
鐘宴笙晃晃雪白的腳丫,禁不住夸獎:“云成,你真是太靠譜太厲害了!”
云成撓撓腦袋,臉紅著嘿嘿傻笑。
打聽到了住處,鐘宴笙不太坐得住,很想立刻出城去找人。
但時機不合適。
淮安侯和侯夫人不想他跟真少爺碰面,他得悄悄行動。
鐘宴笙耐著性子,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又養(yǎng)了好幾日的病。
以前受風(fēng)寒,怎么也要纏綿病榻半個來月,這次一開始鬧得那么嚴(yán)重,沒料到竟去得很快,又過了五六日,其余的病狀也漸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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