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不欲強問他,搖了搖頭:“你不愛說就不必說。”
李念欽佩地看他一眼:“沒什么好說。你還是先想想防著秦濃吧。”
世安被他說得擔(dān)心起來:“她會不會下一輪就把白楊弄出局?”
“不至于那么不要臉,她也沒那么大能量,不過我看決賽懸。”李念點上煙:“也無所謂,本來也不是奔著冠軍去的,出名就行?!?/p>
事情來得比大家預(yù)料得都早。
二輪賽前,李念照樣跟著去了杭州,世安照舊在家里寫字。不知為什么,心緒不寧,選來選去,選了喪亂帖來寫。
直到上臺前都沒什么問題,鐘越愛惜嗓子,隨身帶著藥茶。開場前停電了一下,李念趕緊跑去鐘越和白楊的休息室蹲著。
很快就來電了,工作人員讓白楊和鐘越去最后走一遍場,走場回來,鐘越便著急地看著李念。
李念問他:“怎么了?”
鐘越只看他,不說話,臉都憋紅了。
李念煩躁道:“手機拿出來,打字!”
鐘越立刻掏出手機來打字:【我出不了聲音了?!?/p>
不僅出不了聲音,鐘越連嘴都張不開了。
李念和白楊的臉都綠了。
整個走廊上的人都看著李念生拉硬拽著鐘越:“不比了,現(xiàn)在去醫(yī)院!”
鐘越一米八的個子,站在原地,李念并不能拉得動。鐘越既不開口,也不說話,只看著李念。
李念被他看得毫無辦法:“你要是嗓子就這樣壞了,你明天就滾蛋!”
白楊跟在后面,只覺得天塌地陷,私心里,他很希望鐘越能堅持比完,可又害怕鐘越真出什么事。他不敢說話,只能眼巴巴看著他們兩個人吵架一個人罵。
鐘越看了看白楊,又回轉(zhuǎn)去看李念。眼睛里平靜無波。
李念點上煙:“去吧,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鐘越拉著白楊,掉頭走了。邊走邊用手機打字:“白楊加油?!?/p>
白楊一股血涌上頭來,全堵在鼻子里。
比賽結(jié)果依然毫無懸念。沒有了鐘越的白楊,甚至比平時的水準(zhǔn)還要差勁。
評委們簡直不知該怎么表演了,也不知道通過的牌子到底是該舉還是不該舉。只有秦濃一個人大大方方地舉起了“通過”。
白楊紅著眼睛解釋:“我的隊友今天生病了。”
秦濃向主持人惆悵地微笑:“太可惜了。”
鐘越毫無表情,拉著白楊,鞠躬下臺。
他倆在后臺迎接了李念的怒火,李念已經(jīng)在廁所抽了一整包煙,手里還捏著鐘越的水杯。李念拽著鐘越的手,從后臺一路拖到地下停車場,幾乎是用踹的把鐘越扔進了車。
一路上他都一言不發(fā)。
到達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入夜,醫(yī)生責(zé)怪道:“怎么這時候才來,聲帶都充血了。出不了聲就別硬拉嗓子?。俊?/p>
李念只問:“以后有沒有影響?”
“這倒不會,再晚就危險了。”
李念又問:“到底什么原因。”
醫(yī)生漫不經(jīng)心:“亂吃東西唄……看著又像是麻藥?!彼戳丝蠢钅畹纳裆钟行┯樣槪骸拔乙膊恢?,送來得晚了。這也不大能看出來。先留院觀察?!?/p>
這一天都過得雞飛狗跳。
白楊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掉眼淚,為鐘越,也為自己,鐘越握住白楊的手,又幫他擦了眼淚。
白楊是真實地感到自己確實非常沒用了。
鐘越越是給他擦眼淚,他的眼淚就像不值錢一樣,越是流個不停。
李念在副駕座上煩躁地罵他:“哭個鳥,叫你金總裁爸爸給你單辦一場。這就哭,以后哭瞎的時候還有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