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結(jié)果出來,二皇子犯的罪太多,最終被判處死刑。
收斂完他的尸體,大皇子脫下外套,當著全帝國人民的面以教導不力為由自罰三百鞭,還不許執(zhí)行命令的人放水。
于是,抽完之后他背后一片血肉模糊,臉色也非常蒼白,嘴唇都被咬破了。
可這些跟大皇子心中的愧疚和折磨相比依舊是小巫見大巫。
強撐著上了懸浮車,大皇子再也堅持不住昏死過去。
在星際發(fā)達的醫(yī)療下,他足足休養(yǎng)了半個月才徹底恢復。
與此同時,顧涼暗沒日沒夜守著沈輕舟,一步都沒有出臥室,除了基本的生存需要,其他時間都靜靜地守著人。
顧贏梟擔心他身體撐不住,想勸他好好休息,但紀韻和顧老爺子是過來人,從前顧贏梟出事時紀韻也這樣,因此讓顧贏梟不要插手。
最后只得作罷。
每天看著藥劑師來來往往,沈輕舟卻始終沒有睜眼,顧涼暗快被心中的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天晚上,顧涼暗撐不住打算睡一會兒,迷迷糊糊間覺得臉上有些癢,他睜開眼,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眸子,怔忪一瞬。
這是——又做夢了嗎?
他不止一次夢到沈輕舟醒過來,像以前那樣對他笑,可每次想去擁抱這個人,卻又從夢中驚醒,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仿佛鈍刀子割肉,更疼。
沈輕舟蹲在床邊,好奇地揪了揪他臉上的胡子,然后嘴一咧,聲音帶著幾分稚嫩,“叔叔,你是誰?。课以趺磿谶@里?”
聽到這奇怪的對話,顧涼暗理智稍微回籠,他伸手捧住沈輕舟的臉,還有些不敢相信,“舟舟?你、你醒了?”
“舟舟?”沈輕舟眨了眨眼睛,特別驚喜,“你認識我?那你能帶我去找父王和母妃嗎?”
“父王?母妃?”顧涼暗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確定不是做夢,這才徹底清醒。
二十分鐘后,顧家老宅燈火通明。
黃澤天檢查過后,松了一口氣,“輕舟腦域似乎有自動修復的功能,之前昏迷應該是受到傷害后的自我保護機制,不出意外,以后會逐漸變好,但徹底正常需要多久這點我無法保證,有可能一兩年,也可能——”
礙于沈輕舟在場,他之后的話沒說,但在場眾人都明白。
沈輕舟這種情況太特殊,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恢復。
當事人看看黃澤天,又看看坐在旁邊的顧涼暗,小聲說道,“那個,我出來很久了,父王和母妃會擔心的,可以讓我回家嗎?”
很奇怪,明明父王和母妃對他很好,可為什么每次想到他們心里都會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沈輕舟揉了揉胸口,努力緩解。
“舟舟,你不記得自己怎么到帝國的嗎?”顧涼暗握住他的手,低聲詢問。
他早就察覺沈輕舟不是帝國人,但沈輕舟沒說,他也沒有主動問過。
“帝國?”沈輕舟茫然,順著顧涼暗的話想了一下,他忍不住捂住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乖?!鳖櫅霭挡蝗绦淖屗y受,連忙將人擁進懷里,輕輕摸著他的頭,“暫時在這里住下來好不好?我?guī)湍阏一丶业穆??!?/p>
在顧涼暗的安撫下,沈輕舟放棄深想,頭這才不疼了,他仰起臉看向顧涼暗,一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期盼,“真的嗎?”
“對?!鳖櫅霭迭c頭,“你什么都不用管,都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
“嗯!”沈輕舟現(xiàn)在只有幾歲的智商,見顧涼暗這么可靠,便樂呵呵答應下來。
“這會兒很晚了,我們上去睡一覺好不好?”顧涼暗哄著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說?!?/p>
“可是我一點都不困。”沈輕舟用腳尖碾著地板,小聲說道。
“那你想玩什么?我陪你?!鳖櫅霭堤貏e有耐心。
“我想玩的可多啦!”說到這個,沈輕舟瞬間興奮起來。
在他跟顧涼暗聊天的時候,紀韻和顧贏梟將黃澤天送到門口,“今晚麻煩您了,舟舟這情況以后還請您多留心?!?/p>
“這是我應該做的?!秉S澤天擺了擺手,于公于私,他都該盡最大努力治療好沈輕舟。
再回來,客廳里已經(jīng)沒了人,也不知道沈輕舟和顧涼暗去哪里了。
紀韻嘆了一口氣。
想到沈輕舟口中的“父王”和“母妃”,她心情有些復雜。
怪不得沈輕舟行為舉止特別優(yōu)雅,不像平民,反而像大家族出身的子弟,而且面對大場面和大人物時絲毫不怵,還有那么多讓人驚嘆的能力。
原來他竟然是某個國家的王室成員。
不過不管沈輕舟是什么身份,他們都會一如既往寵著他,這點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改變。
另一邊,臥室里,沈輕舟坐在床上抱著光腦玩得津津有味。
衛(wèi)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十分鐘后門開了,收拾齊整的顧涼暗穿著一件藏藍色睡袍走了出來。
他將微長的頭發(fā)攏到耳后,露出那張英俊的臉龐,刮了胡子之后整個人年輕了幾十歲。
沈輕舟一抬眼,對上這個大帥哥,忍不住“哇”了一聲。
“叔叔,你刮了胡子好帥!”
顧涼暗:“......”
他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穴,沒有計較沈輕舟的稱呼,擠出一個笑容,“謝謝?!?/p>
見沈輕舟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顧涼暗坐到床邊,溫聲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