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下午的雨是不會停了。”
“好在上午晴天,我去鎮(zhèn)子上買了兩壺好酒,諸位客人一定要喝上兩杯。”
“早上燉了肉,諸位客人卻都沒起床,中午我又新做了一份,菜量不少,但諸位客人也別貪多,吃太多會撐壞肚子?!?/p>
憨厚的老板拿來了一套精致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對眾人說了兩幾話,就跟老板娘一樣轉(zhuǎn)身離開。
香味四溢。
鍋里的湯汁咕嘟咕嘟冒著泡,被湯汁包裹著的紅燒肉色澤誘人,香味彌漫,勾動著人們肚子里的饞蟲。
卻沒人動筷子。
梁柚與卷發(fā)女生都死了,卷發(fā)女生尸體還在,梁柚的尸體卻消失了,現(xiàn)在老板娘端上來一盆肉,誰知道是人是豬。
“老板說這是豬肉?!?/p>
一個體魄健壯的青年說。
“就算是人肉,又能怎么樣?不都是肉?”青年百無禁忌,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筷子,夾向鍋里的肉。
左哲立刻看向歸祈,卻發(fā)現(xiàn)紅衣少年神情專注,正襟危坐,根本就沒注意那個青年干了什么。
歸祈看著身側(cè)的男人,確切的說,是看著男人手里的糖。
南玄澤半舉著左手,掌心放著兩塊糖,同樣沒分一絲注意力給那個舉筷子的青年。
他在哄少年吃糖。
少年卻很冷漠:“不要山楂。”
南玄澤舉著糖:“沒有山楂?!?/p>
歸祈:“也不要話梅?!?/p>
南玄澤低笑:“保證沒話梅?!?/p>
歸祈抿唇。
南玄澤蠱惑:“挑一塊?”
歸祈終于肯搭理男人。
他認(rèn)真地看著男人掌心長得一模一樣的糖紙?zhí)菈K,如臨大敵。
歸祈權(quán)衡著拿哪塊糖,南玄澤眼里帶著笑意,專注地看著目光清冷的少年。
成年人做什么選擇題?
但看看歸祈略顯糾結(jié)的樣子,再看看男人眼底的寵溺溫柔,左哲硬生生把“兩塊都要”四個字給咽了回去。
也許,這是人家情趣呢?
可是……
歸祈不是有未婚夫?
這男人不是有媳婦兒?
左哲看著歸祈手上的戒指,再回想歸祈跟這個黑衣男人的各種舉動,以及兩人一個被未婚夫追殺,一個追殺未婚妻……
左哲恍然大悟。
哎呦,這倆玩得挺大!
另一邊,青年在眾人復(fù)雜的目光里,把肉放在嘴里,咀嚼兩下,一口吞了下去。
“是豬肉?!?/p>
青年咧咧嘴說。
期待已久的眾人立刻抄起筷子,以一種風(fēng)卷殘云的氣勢瓜分著紅燒肉。
嘩啦啦糖紙響了。
歸祈選好了糖塊。
剝開糖衣。
醇厚的奶香在口腔暈開,歸祈終于吃到了自己喜歡的奶香味軟糖,他半瞇起眼。
南玄澤把另一塊奶糖收起來。
筷子紛飛。
眾人吃得眉飛色舞。
兩鍋肉眨眼就被清空。
身材健碩的青年吃的最多,賽車青年戰(zhàn)斗力也也不遜色,兩人吃得肚皮溜圓。
“咦?你怎么不吃?味道真的不錯?!辟愜嚽嗄昕吹阶笳埽⒖虇枴?/p>
左哲沒搭理青年。
“切,不就一個試煉之地。看把你……給慫的。”
青年吃了一頓肉就忘了晚上嚇暈的經(jīng)歷,頓時嗤笑,看左哲的眼神都帶著挑釁。
青年本想連帶上歸祈說個你們,但接觸到南玄澤能凍死人的目光,立刻把們給吞了回去。
左哲懶得理青年。
賽車青年卻不肯罷休:“中午不吃就算了,你晚上多吃點(diǎn)兒啊,沒被菜刀砍死卻被餓死,那就死得有些難看了。”
左哲翻了個白眼:“無知?!?/p>
青年一愣:“你!”
左哲呵呵:“嘚瑟什么???”
“我就問你,黃囂罵系統(tǒng)前,知道自己會被切塊嗎?”
“梁柚接了老板娘衣服又開窗前,知道自己會被扒皮做成衣服嗎?”
“卷發(fā)女生不去賞花時,知道自己會被山花吸干血液嗎?”
“同理,你今天吃了肉,你就確定你明天不會成為鐵鍋紅燒肉里的一部分嗎?”
“說你無知,你還不要腦子啦?”
“我說你個堂堂七尺男兒,怎么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伸爪子撓別人幾下?有病?。俊?/p>
左哲一口氣連懟好幾句,懟得賽車青年啞口無言,差點(diǎn)兒原地爆...炸。
“你……!”
青年指著左哲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一句完整的話,最后,賽車青年扭頭上樓。
最先吃肉的那個青年目光不善地看著左哲:“吃了肉的人都會變成紅燒肉?你知道死亡條件為什么不說?你想讓我們都去死?”
那個青年二十六七,穿著緊身工字背心,渾身肌肉,右臂上紋著一條盤旋的青龍,胸肌鼓鼓的,眼神帶著兇狠。
黑道上的?
左哲第一時間疑問。
左哲瞥了青年一眼,態(tài)度說不上好:“開個玩笑,嚇唬那個賽車的,怎么,你也信了?”
青年眉心能夾死一只蒼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