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法的手段,想壓下多少案子都可以吧!要不是身為律師,帥昭民很想干脆這樣建議,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很有正義感的家伙,能不麻煩最好。
“布列尼先生,您把意見告訴接替的人好嗎?雖然很抱歉,但這與我無關(guān)?!?/p>
‘為什么?’音樂的聲音稍為大了點(diǎn),帥昭民腦中很自然浮現(xiàn)出騰蛇赤裸著上身,也許有披件浴衣或睡袍,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夾著煙,坐在皮制躺椅上,旁邊的小桌還放著酒杯,愜意享受腿邊可能還趴著費(fèi)奇的模樣。
“因為……”大大哈欠了聲,帥昭民嘟噥兩聲,意識已經(jīng)開始飄遠(yuǎn),他很想撐到講完電話,然而實際上他不需要這樣強(qiáng)迫自己。
又沒有錢賺,就算有現(xiàn)在也是下班時間,律師并不是24小時便利商店。究竟騰蛇這男人對律師抱有什么奇怪的幻想?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真的把他當(dāng)律師了嗎?
‘帥律師明天有空嗎?’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睡意,也可能是太愛困的錯覺,騰蛇原本就像吟誦般的聲音放得更輕,輕柔的語調(diào)讓帥昭民的睡意更濃烈。
“嗯……一點(diǎn)……”
‘好,那明天一點(diǎn),我去帥律師家拜訪。抱歉,打擾了,請好好休息。’
電話斷了,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一點(diǎn)?一點(diǎn)什么?一點(diǎn)來拜訪他!模糊的意識猛地驚醒,帥昭民一把握住嘟嘟響的話機(jī),張口結(jié)舌連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喔……干拎娘……”超空虛……
他是有一點(diǎn)空沒錯,誰說是一點(diǎn)有空了!這條蛇竟然趁他半睡半醒的時候設(shè)計他!好不容易凝聚的睡意,這下又全部沒了。
靠!想找就一定要被找到嗎?想都沒想!
爬下床,雖然單手不太方便,帥昭民還是脫出大背包,將換洗衣物跟盥洗用具整理好,再一次“策略性撤退”。
傷好之前他不想再跟騰蛇?布列尼有任何接觸,傷好之后也不想。
雖然這么討人厭的當(dāng)事人是第一次遇到,但其實還不到非得一逃再逃的地步,昨天在哥大會面之前,他也認(rèn)為自己可以完成工作在辭職。為什么會突然決定閃人呢?
大概是在了解布列尼家的爭奪戰(zhàn)細(xì)節(jié)后,他就決定不玩了。要硬碰硬不是不可以,他相信繼續(xù)跟騰蛇耗下去,最后贏的還是他。但是……若跟黑手黨的家務(wù)扯上關(guān)系,這就不是一個人光靠勇氣意力就可以應(yīng)付的了的。
更何況他沒有所謂的勇氣跟毅力,只有很糟糕的脾氣。
拖著背包走在冷清的深夜街道上,也許躲到飯店不錯,住個十天半個月后再回臺灣。
才想伸手?jǐn)r計程車,眼尾余光瞄到窈窕的人影,輕巧地走到他身邊。
“帥昭民律師嗎?”甜軟的像糖果,但有顯得冷淡的細(xì)語,讓帥昭民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不是?!泵娌桓纳姆裾J(rèn),他推推眼鏡看著身邊的人。
是個年輕女性,一身白色洋裝,搭配著米黃色的圍巾,柔軟的秀發(fā)是淺咖啡色,帶點(diǎn)微卷披散在肩頭。
“不是嗎?我以為我不會認(rèn)錯人?!迸嗣鎸λ?,美麗的眼睛是紫羅蘭色,因為微笑的關(guān)系輕輕瞇起?!澳阏J(rèn)識帥律師嗎?”
這個問題問出口不覺得奇怪嗎?又不是小說漫畫,路上隨便抓個路人都會剛好認(rèn)識你要找的人。
“抱歉。”忍著痛聳肩,帥昭民不動聲色退開半步,謹(jǐn)慎地觀察著女人也留意路上的行車。
偏偏在這種時候,滿街跑的計程車一輛也看不見!靠!
“先生您要去旅行嗎?”女人隨著他近了半步,保持雙方之間微妙的距離。笑容是很美麗溫柔的模樣,但紫羅蘭眼瞳深處的光芒,帥昭民很熟悉。
幾乎跟騰蛇一模一樣。
六個孩子里,娑羅不就是紫羅蘭眼珠嗎?今年才25歲,年紀(jì)上也差不多……
“抱歉女士,這是我的私事?!闭菩睦镂⑽⒚爸浜?,表面上帥昭民還是不動聲色,溫文的微笑。
女人輕柔的笑著,在冷夜里那樣的笑聲很讓人著迷,會令人想起賽蓮的魔性歌聲。
“相逢也是有緣,既然要度假,何不來我的飯店做客呢?也許先生您喜歡地中海風(fēng)情?”女人歪著頭,細(xì)柔的發(fā)絲從雪白的臉頰邊散下,她伸手去撩,手腕上有快深紅色的痕跡。
“不,我喜歡的是……”
“帥律師,我喜歡聰明人?!眮聿患罢f完的話被打斷,紫羅蘭色眼瞳里的兇殘不再掩飾,但女人依然美得讓人臉紅,跟騰蛇一模一樣。
“為什么找上我?”帥昭民完全不能理解,他不過就是個律師?!拔乙呀?jīng)不負(fù)責(zé)騰蛇?布列尼先生的案子?!?/p>
女人清脆的笑著,輕抬起手一輛加長型禮車悄然無生的開來。“帥律師,也許找個溫暖的地方談?wù)?,會讓您比較容易接受?!?/p>
“是嗎?”無奈地勾起嘴唇,這難道是他近五年來都無法回家掃墓的懲罰嗎?各位爺爺奶奶,是他的錯!等回臺灣一定準(zhǔn)備好三牲四禮大肆祭拜,現(xiàn)在可不可以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