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的時候,秦國公老夫人回憶起自己這一生,少年時候父母疼寵,對她幾乎百依百順,她也是個像喬阮一樣嬌氣任性的小姑娘,那是她這輩子最快樂最無憂的時候。
后來嫁了人,秦國公一表人才,對她也還算不錯,但也僅僅只是不錯,她期盼的其實是像父親母親一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是他讓她失望了,他喜歡美人,納了許多女人進門。
在她懷著阿烈的時候。
再后來,夫妻二人心意漸漸疏遠,在偌大的秦國公府,她覺得孤獨冷寂,只有兒子的心是溫暖的,是向著她的,是和她在一起的。
一次意外,她懷上了秦頌,不久之后,秦國公在青州巡牧回來的途中意外死于溺水,她就經(jīng)歷了青年喪夫。
諸多年來,小頌從未體味過父愛,她對小兒子難免就更疼愛放縱些,對要撐起門戶的大兒子要求就更嚴厲。
她自己經(jīng)歷過看著心愛的丈夫?qū)檺蹌e的女人的痛苦,所以她學會了將心比心,從不強制要求兒子納妾,也因為對阿烈少年嚴厲,所以他的妻子生不出來孩子她也不逼他們。
只是她的小頌這么年輕就去了,她忍不住內(nèi)心的難受,為了不讓兒子過于擔憂,她也只能悄悄的看著窗前的黑暗,任由淚珠大顆大顆的滑落下來,滴在枕套上。
三天后。
喬阮“勉強”從悲傷中回過神來,給老夫人請安,陪她在院子中聊聊天,說說話。
自此以后,喬阮主動連著去了半個月,每日把老太太逗得喜笑顏開才離開。
吳氏看著小兒媳遠去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難過,欣慰小頌眼光很好,能娶到一個自己喜歡又體貼的妻子,遺憾他卻沒有福分與這樣好的姑娘白頭偕老。
再后來,吳氏強邀著過去幾天來逗弄自己,其實自己也郁悶低沉只想一個人待著不出門的喬阮,每日來陪她這個老婆子。
只是在吳氏的要求下,她們約定了個準確的時辰。
喬阮自此每次去都能碰到恰好來請安的秦烈。
第一次去的時候,喬阮估摸好時辰,正好碰見了從院門中邁著長腿跨步走出來的秦烈,男人三十來歲,高大英俊,身姿挺拔,強健有力,而且依照她多年的經(jīng)驗來看,秦烈胯下之物也不容小覷。
男人看見她的時候先是驚詫,很快反應(yīng)過來,對著她點了點頭,像陣風一樣,帶著他身上松香清冽的味道從喬阮的身邊擦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阮隱隱覺得自己的手被男人主動蹭了一下,但仔細想一想,她又覺得不可能。
她的記憶里面,秦烈明顯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男人,不僅僅是在古代,在現(xiàn)代也是鳳毛麟角一金難求的好男人。
有幾個身居高位,身為貴族的男人,卻只娶妻一人,即使妻子不能生下一兒半女,他也不離不棄,不找別的女人,不受外面的誘惑。
喬阮覺得來到這里,自己的思維仿佛都有些受到了母親林煙煙的影響,變得有些像漿糊一樣。
甩甩腦袋,喬阮走了進去,做她給自己安排的日常任務(wù),寬慰老夫人的心情。
秦烈他看見喬阮有些驚詫是真的,他聽人稟報過,喬阮會去找母親說說話,他覺得這可以幫助母親散散心,聽過也沒多說什么,沒想到她還在來,更沒想到會碰見她。
他除去公務(wù)繁忙不得脫身的時候,幾乎每日都給母親請安,前些天他也未曾碰見過喬阮,那時候他甚至還生出一絲絲微不可查的遺憾。
今日看見她氣色好轉(zhuǎn)許多,眼睛瞥向他的時候還是那般美麗,純澈、誘人,讓他不自覺的貼著她經(jīng)過,伸出指頭輕勾她的肌膚。
做完這一切,秦烈心中歡喜又懊悔,她的身子的確是香香的,肌膚觸感比半個多月前,他抱著她的時候還要好。
接下來許多天,喬阮每次應(yīng)著婆婆吳氏說的時辰去請安的時候,都不意外的碰到了秦烈,他們二人明面上的身份尷尬,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每日都只是對著對方點點頭就匆匆離去。
喬阮就是裝的神經(jīng)再粗,也該意識到不對勁了,她假意換著時辰來,老夫人知道后,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