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下到阜華府周圍的幾個縣城看了雪災(zāi)的情況,這里的災(zāi)民大部分被轉(zhuǎn)移到府城了,只有些死亡的家禽未曾及時處理。
大災(zāi)之后怕的便是疫癥,雖是冬日,但楊巍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讓帶來的人手處理了家禽尸首后,他又回到了阜華府,作為臨時的居所房屋已經(jīng)在流民和征集來的壯丁手中搭建起來了。眼見著一切秩序井然,已無需要他的地方,楊巍便趕在大年叁十的前一日回了京城。
一路上為了趕時間,他沒坐馬車,迎著風(fēng)雪直接騎著馬過了城門,先入了皇城向乾元帝回稟后,徑直出了宮門。
街上的商鋪大都關(guān)門閉戶準備著除舊迎新,只有些挑著擔(dān)子的貨郎還在走街串巷,希望于年前做成最后一筆生意。
楊巍路過一個挑著幾排木簪和胭脂水粉的貨郎時,忽然拉住了韁繩,盯著其上一支雕著栩栩如生的芙蓉花簪頭的木簪不語。
貨郎見來了個衣著非富即貴的青年,忙使出叁寸不爛之舌夸贊自己的貨物。
“大人可是要買來送給女子的?那您的眼光可真好,這木簪的用料是頂級的香木,其上幽香縷縷,再兼雕工精巧雅致,最是世間獨一份。您若是贈與佳人,必能討得佳人歡心,”他說著嘿笑兩聲,也不懼他的肅穆冷面,擠眉弄眼,賊兮兮地道:“投懷送抱?!?
楊巍盯了片刻,薄唇抿了抿,扔了一小塊碎銀,“替我包起來?!?
“噯噯,好?!必浝蓺g天喜地地收下了銀子,找了個木匣,麻利地將簪子放進去,又殷切地遞給馬上的楊巍。
楊巍接過木匣揣進懷中,打馬朝楊府方向而去。
跨進了府門,他步伐匆匆地朝自己的院中走,抬起手微微摁了摁懷中木匣,心中總有一股隱約的不安,急迫地催著他讓他見到那人才能心安。
院中的布置擺設(shè)同他離去之前一般無二,那株她喜愛看的老松上積雪如云。
及至走進了正屋里,屋內(nèi)一陣清冷空寂,正中的八仙桌上插瓶的梅花凋落,一旁茶室的檀木桌上茶杯空空,銅制花鳥碳爐里一絲熱氣都無。
天氣日漸寒冷,她是懶怠得連臥房都不出了么?
楊巍心中閃過疑惑,繞過百鳥繪插屏,腳步更快地走到她緊閉的房門前。
那雙沾了污雪的黑色皂靴在門檻前停了停,落在身側(cè)的手抬起,輕輕推開了她的屋門。
她的屋內(nèi)比正屋還要冷,整日燃著淡香的鎏金香爐冰涼得如同大門外的石獅子,臨窗的小幾上,硯臺中的余墨已凍成冰,床榻上的被褥迭放整齊不見一絲皺褶。
楊巍直愣愣地站在這間連她身上的桂花淡香都已消散的室內(nèi),直到他留在府中的謹言在他身后小心地喚了一聲“大人”,他才回過了神。
“她呢?”
這屋中就像是好些時日沒有住人了,楊巍壓下心中的惶然擔(dān)憂,轉(zhuǎn)頭厲聲問謹言。
謹言一臉欲言又止,用眼尾偷瞄了他一眼又一眼。
“有話直說!”
“……大、大人,青青姑娘的事,您去問問老夫人罷?!?
ps.夭壽啦,直男挑禮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