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點了點頭。
春曉很欣賞池月的淡定和冷靜,尋常人發(fā)現(xiàn)叔侄奸情早就嚇壞了,池月卻能穩(wěn)若泰山,不愧是她。
宮人們都下去睡覺了,池月守在殿外,雪停了,一輪弦月慢慢在天際浮現(xiàn)。
殿內(nèi)燃著一盆銀絲炭火,溫暖如春,春曉倚靠在床榻內(nèi),靜靜等著謝關元。
那陸驪龍既然給她這般難堪,她就要在他大宴賓客的除夕夜,給他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等到半夜,謝關元來姍姍來遲。
殿門打開,春曉眼睛一亮,瞌睡全消,赤著腳朝他跑了過去,燭火跳動,男人肩頭有些薄雪,熟悉的冷峻神情也顯得可愛極了。
她一下子跳到謝關元的身上,雙腿夾著他的腰,抬手捧住他的唇就吻,“謝旋周,你可讓我好等。今夜一定要補償我。”
還沒說完,男人身形僵硬地將她脫下來,“別鬧。”
春曉皺了皺眉,忽然看向了他的身后。
殿外燈火微弱,雪色與月色之間,蕭然立著一位白衣的公子,風采斐落俊顏如玉,而此刻迎著她目光的那雙眸子一片愕然。
是謝岑丘。
春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紅潤的唇瓣也緊緊抿著,她將謝關元推開,直直看著立于庭中的謝岑丘,寒風掃著雪花亂飛,謝岑丘疏雅的白袍獵獵,墨發(fā)飄動。
謝關元退后兩步,目中微微黯然。
“小叔叔?!彼?。
謝岑丘垂眸看著幾層臺階殿宇內(nèi)的少女,殿內(nèi)燭火融融,炭火暖意熏熏,少女赤著一雙腳,衣著松散,嬌美的面容上一雙杏眸像是藏著熠熠星光。
謝岑丘張了張唇,又微微閉上,像是有千萬言語,最后只化為輕輕頷首。
謝岑丘的沉默,讓春曉想起了謝關元曾說,她脫離世界后,謝岑丘堅信她被掉包了,找遍大半個梁朝的事。
他不會,真的傻到翻遍大梁來找她吧?
“殷風?!弊罱K謝關元沉聲開口,將春曉拉到殿內(nèi),看向庭中瑟瑟漠然的男人,道:“進來說?!?
謝岑丘面色微微蒼白,進到殿中,便看到二哥合上了殿門。
“二哥,你與軟軟……”他的嗓音沙啞,燈火下清晰可以看見眼下的青灰之色,像是許久沒有睡好,憔悴中帶著幾分頹廢,“二哥,你不要騙我。”
方才女子抱住男人的動作和話音都被他看到,他不敢看那少女,便像是質問一般,忍不住握緊拳頭,“你怎能對她做出這種事?謝關元,你是她的長輩,……你們是叔侄!”
謝關元面色淡淡,冷靜地道:“我在路上便與你說過,事急從權?!?
“可是,可是。”謝岑丘捏緊了袖子,即便謝關元在帶他來見她的時候,便與他說了春曉身中滿樓香的事,但親眼見到為了解毒,他與她之間竟然那般親昵……他還是無法接受。
而且,比起震撼,更多涌上他心頭的,竟然是扭曲的嫉妒。
他憤然轉身,走到春曉面前,低頭仔細凝視著她的面龐。
“這才是我的軟軟。”他抬手頓了頓,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像是緊緊保住了失而復得的另一半靈魂,將她埋在寬厚的胸膛內(nèi),身形微微顫抖。
春曉仍由他抱了一會。
好久,他才將她松開,指尖顫抖著摸上她的額頭,將她眉尖的額飾撥開,看到那里紅得仿若一滴鮮血的朱砂痣,心頭猛然一縮。
溫雅如風,颯然的京都第一公子神色染怒,咬牙切齒。
“陸驪龍那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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