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慶跟常秀娟一前一后走進(jìn)祠堂大廳。他在前她在后。
眼尖的人會發(fā)現(xiàn)他的前襟處還沾著水痕,但所有人都以為那肯定是常秀娟受了委屈伏在他胸口哭泣所致,到也沒有歪想。可究竟事實(shí)為何,便只有當(dāng)事者的倆人了。
余福忙去接應(yīng),看著常秀娟眼淚還含在眼圈梨花帶雨的,眼眶紅腫,下唇自咬的齒痕那般明顯不免有些心疼,“好了好了不哭了,事情都結(jié)束了恩?”
常秀娟不敢看余福的臉。心里覺得對不起他可又升起一股埋怨,當(dāng)時為何不是他跟著去?若是他又怎能出現(xiàn)剛才那樣讓她無顏面對的事。這樣,她要如何才能骨氣勇氣簽下合婚庚帖?
他們四個人又在堂下跪下,余家叁兄弟都抬頭挺胸看向堂上老者,只常秀娟委屈的頭都抬不起來,身形也有些畏縮。
老者閉著眼貌似正在養(yǎng)神,一會后才緩緩嘆出一口氣,睜眼,“余福,你可是真心愿意娶她為妻?”
“是?!庇喔@事暬氐?,“我愿娶常氏為妻,一生護(hù)她?!?
“余慶?”
“是?!庇鄳c清冷道,“我亦愿娶常氏為妻,珍之惜之。”
“余祥。”
“是?!庇嘞閻偮暤溃拔以溉⒊J蠟槠?,與兩位兄長一起和睦相親?!?
老者重嘆口氣,渾濁的老眼落在堂下唯一心不在焉的人,“——你呢?”
常秀娟的腦子還亂著,大約聽到了余家叁兄弟的說話聲但也沒具體去聽里面的內(nèi)容,當(dāng)余氏族長沉聲喚她,她才慌忙抬頭又低頭,嘴唇張了幾次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余福見她如此失神便迎上老者視線,“請族長贖罪,今天的陣仗怕是把她嚇壞了,她必是自愿的,不然自不必受這委屈?!?
“我要聽她自己說?!崩险咧刂匾欢骞照?,“堂下女子,你是否自愿嫁于余家叁兄弟為妻?以夫?yàn)榫V,恪守婦道?”
余福擔(dān)憂體恤的眼神落在了常秀娟的眼中,他輕聲說道,“今日一事我知你委屈,若不想今日便了了,咱們回家去等你想好了再答應(yīng)?!?
她快要被自己糾結(jié)的心緒殺死了。余福對她這般好,甚至樂意讓她臨時毀約可她要怎么有臉再跟他回家?再受他百般疼惜照扶?那她不就真的成了余慶口中既卑鄙又無恥的女人?若她今日毀約,祠堂今日勞師動眾還不知要怎么難為他
“我、愿意?!?
余祥緊張的表情明顯松了口氣??纯葱憔暧挚纯此?,心里明知道剛才她是被他欺負(fù)去了才惹的愁眉不展,禁不住偷偷埋怨二哥太壞。
隨著老者抬手示意,有兩個人托著托盤走了過來,前者托盤中放著一張大紅色燙金字的合婚庚帖,后者托盤里放著筆墨與印泥。
合婚庚帖一式兩份,余福先簽下自己的名然后按上指印,隨后是余慶、余祥。最后輪到常秀娟。
她提著筆卻突然忘記了自己的名字該怎么寫,明明曾上過學(xué)堂的大哥教過她。她的手開始抖了,堂上坐著的人不禁露出恥笑,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女人虧得模樣不錯,這余家叁兄弟到還真是不挑,就這般貨色,頂多做個妾侍已算給足面子,竟娶來做正妻?不過是暖床工具罷了。
“不會寫便按下指印吧,多按幾個就成?!蹦嵌酥匣楦斜P的少年見她實(shí)在為難,忙小聲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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