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在這里待上多久,殿下才會來?!迸说?。
“不管殿下什么時候來,把這位小姐管好才是正經(jīng)事?!蹦腥嗣嗣掳?,看著姜梨,不知是為了故意恐嚇還是無聊,他道:“真不知道殿下會對你做什么,小美人,你怕不怕?”
姜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那男人見她如此,“嘖”了一聲,又抬手掀開了她的面紗,姜梨一張斑痕累累的臉就露在他面前。那男人似乎被惡心到了,別過頭,問女人道:“藥呢?”
女人問:“你做什么?”
“你不覺得她這個樣子,實(shí)在很難看嗎?”男人不以為然。
“我說過了,別打她的主意?!迸死浔牡溃骸八堑钕乱娜恕r且之前殿下也說過了,這女人狡猾的很,你莫要被她鉆了空子?!?/p>
“狡猾?”男人的目光打量著姜梨,大約是姜梨的臉現(xiàn)在的確十分慘不忍睹,他刻意避開了姜梨的臉,在姜梨身上流連了一番,才笑嘻嘻道:“我怎么覺得這小美人乖巧的很。”
那女人道:“你若是不怕死,自然可以為所欲為?!?/p>
正在這時候,伙計(jì)送做好的飯菜上來了。那女人立刻又露出一副老實(shí)的笑容來,等伙計(jì)走后。她就熟稔的把飯菜分為三份,最后一份,她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拔掉瓶塞,往飯菜里倒了些藥粉。
她把飯菜送到姜梨面前。
但這回,姜梨并沒有張開嘴,而是緊緊閉著嘴巴。
這女人謹(jǐn)慎極了,喂藥的時候,非要親眼看見姜梨咽下去才罷休。姜梨想要假裝或是吐掉都不可能。除了第一次姜梨拒絕吃飯之后,之后的每一次姜梨都是乖乖張嘴。因著反抗也不可能,就不必白費(fèi)力氣。
這么多日過去了,她再一次拒絕服下這藥。
“你不吃?”那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口飯塞到姜梨嘴里。
姜梨動也不動,任她這么做,不咀嚼,也不咽下去。那女人發(fā)了狠似的往她嘴里塞,姜梨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少女的眼睛生的十分清澈,此刻卻像是一汪寒潭,令人心里發(fā)涼。
女人試了好幾次也不成功,她將碗一摔,冷笑一聲,直接拿起桌上的茶壺,把手里的藥粉下在了茶壺里,接著,她抓起姜梨后腦的頭發(fā),逼迫姜梨不得不仰起頭,她把壺嘴往姜梨嘴巴一塞,狠狠地往姜梨嘴里灌起來。
姜梨被灌了許多水,險(xiǎn)些被嗆住,等那一壺水灌了個干凈,姜梨早已沒了力氣,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喲,小美人,”男人道:“我早就與你說過了,何必反抗,乖一點(diǎn),就能少吃些苦頭。我這可是為了你好?!?/p>
那女人看也沒看姜梨一眼,招呼男人上桌吃飯。他們二人便埋頭吃喝起來,也不顧還在地上的姜梨。藥茶剛灌下去,姜梨便感到一陣強(qiáng)烈的頭暈眼花,她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而且藥茶像是不僅能影響她的身體,連她的腦子也無法再思考,只覺得混混沌沌,沒辦法想出任何對策。
就像一條待宰的魚肉。
等用過飯菜以后,那女人這才走到姜梨身邊,把姜梨扶起來,扔到了床上。她的動作十分粗暴,拉扯中姜梨的腦袋也被磕到了。就是這點(diǎn)疼痛,讓姜梨稍微恢復(fù)了些清醒。她聽到那女人叫伙計(jì)上來把空了的碗碟收走,一切恢復(fù)了安靜。
外面天色已經(jīng)全部暗了下來,
平日里,姜梨都和這女人一間屋子,男人住一間屋子,男人曾對姜梨動手動腳,也提出過要和姜梨一間屋,都被女人拒絕了,大約是怕成王。
不過今日,當(dāng)男人又舔著臉道“今晚不如讓我和小美人住在一起”時,女人的回答出乎人的意料,她道:“好啊?!?/p>
姜梨和男人同時一怔,男人一下子坐起身,問:“真的?”
“這賤人的眼睛看著讓人不舒服?!迸说溃骸澳慵热荒敲聪矚g,隨你了。不過你最好收拾干凈,免得殿下問起來。”
那男人像是得了巨大的便宜,立馬笑道:“不會,殿下不會為了她怎么樣的,殿下留著她本來也就是慢慢折磨的嘛。說不準(zhǔn)我這么做,正是對了殿下的意。哎,你要是沒事,那什么,先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笑的十分猥瑣。
那女人走到姜梨面前,看了姜梨一眼,目光充滿了惡意的幸災(zāi)樂禍,轉(zhuǎn)頭走出了屋子。她一走,那男人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姜梨面前。
“小美人?!彼麗盒牡哪樈谘矍?。
姜梨用盡所有力氣,也動彈不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沒辦法做出任何舉動,這一刻,姜梨的心里,陡然間迸發(fā)出巨大的絕望。她不能自救,也沒有人能來救她。前生就是這樣,雖然她并沒有與那個男人私通,但那一刻的絕望仍然歷歷在目。如今為何已經(jīng)有了重來一次的機(jī)會,連這噩夢都要重演?
甚至比那一次還要令人絕望。
那男人笑嘻嘻的拉開姜梨的面紗,似乎又覺得姜梨此刻的臉太過駭人,晦氣的啐了一口,道:“不能先給你用藥,真可惜。”他又把那面紗給姜梨戴上,于是姜梨的紅斑被遮掩了大半,只露出一雙秀媚的眼睛。
“小美人,你這雙眼睛長得可真好看。”那男人一邊說,一邊迫不及待的去解自己的腰帶,脫去外裳后,又趕緊來幫姜梨解衣裳。他的動作實(shí)在算不得溫柔,簡直就跟野獸似的。衣料發(fā)出“撕拉”一聲巨響,從姜梨的肩頭滑下。
白皙的皮膚幾乎讓這人眼睛都看直了,他怪笑了一聲,就要撲上來。
姜梨兀的流下眼淚,恍惚中,她仿佛回到了前生死亡的那一刻,永寧公主的仆婦勒著她的脖頸,她無能為力。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間,只聽得外頭一聲巨響,幾乎響在耳邊。姜梨一驚,身上的男人也是一怔,那男人從姜梨身邊站起身來,這頭的動靜想來也驚動了鄰近房間的人。姜梨只聽到旁邊的房間門一響,應(yīng)當(dāng)是那女人也趕來了。
屋子里蠟燭拉扯著人的影子,微微晃動。姜梨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她無法轉(zhuǎn)過頭起身去看來人究竟是誰,只聽見了男人和女人疑惑又警惕的聲音。
“閣下何人?”
有人的腳步聲往里走了,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姜梨的目光,越過擋在面前的男人,終于看到了男人身后。
有年輕人著紅色的衣裳,慢慢的朝屋里走來。他的靴子鑲著精致的金邊,袍角有翻飛的蝴蝶,他一步一步,往姜梨的床邊走來,影子逐漸在燭光中清晰。他有一張仿佛精魅的惑人容顏,但那男人和女人,只是微微后退,如臨大敵的盯著他,沒有動作。
他走到了姜梨身前。
姜梨的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
在孤立無援,走投無路中,突然發(fā)現(xiàn)一線新的生機(jī),這生機(jī)來勢洶洶,擋也擋不住,以無可抵擋的耀眼光芒,照亮了她的余生。
年輕男人手持折扇,橫在胸前,他琥珀色的眼眸格外動人,眼尾天生微微勾起,當(dāng)他挑眉的時候,像是把人的心也要勾走一般。他眼角的淚痣在燈火下,就如他扇墜上的那只血色的蝴蝶,妖冶的奪人魂魄。
“閣下何人?”那女人又重復(fù)了一遍。這些人天生對危險(xiǎn)便有一種感知,面對姬蘅,忌憚不已。
年輕男人看了姜梨一眼,目光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微微一頓,很快,他轉(zhuǎn)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兩個人,眸光里仍然繾綣,似笑非笑的開口。
他說:“竟然欺負(fù)到我的人頭上,你們膽子真不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