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雨憨憨地笑了下:“說實在的,您還這么年輕,真的為我父親守一輩子,也不太可能,將來肯定還會再婚的,對嗎?”
偌大的餐廳里,燭火跳動,在潔白的餐布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沒錯,”
阮榛嘗了口西紅柿炒雞蛋,甜的,味道不錯:“你們說得很對。”
他才二十二歲。
以后的人生還有大好年華,怎么可能因為一個變態(tài),給自己禁錮在陰暗的室內(nèi)?
再說了,他和宋琴文壓根沒有領(lǐng)證,沒有任何法律上的效力。
更遑論,也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差了三十多歲,又是被強逼而來,阮榛愿意給他穿一次喪服,都算是給他臉了。
但是目前看這幾位少爺?shù)臓顟B(tài),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給人家爹骨灰揚了的事。
“但是父親的遺囑中交代了,您需要為他守寡三年?!?/p>
宋春風摩挲著自己的扳指,表情曖昧:“這樣一是圓了他的心愿,二來,您也能因此獲得不菲的報酬?!?/p>
“三年?”
“是,”宋夏雨點頭,“我們也是今天才聽到律師說的?!?/p>
死老頭子。
物理上給他戴上貞操.鎖不夠,還要立下遺囑,用金錢誘惑,讓他留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反正就是強行在劇情層面,給阮榛禁錮于此,折斷他的翅膀。
“好啊,”
阮榛慢悠悠地喝著雞湯:“這段時間內(nèi),我需要成為你們家的……小夫人?”
“是,三年后你會拿到北郊那塊地,”宋春風抓緊插話,“還有每年的分紅,但是在這段時間內(nèi),你必須保證貞……”
最后這個詞在他嘴里轉(zhuǎn)悠了圈,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因為阮榛仿佛沒聽見似的,繼續(xù)享用那碗雞湯。
表情很認真,非常珍惜地對待食物。
前幾天可能是又餓又累,整個人都疲憊蒼白,這會兒挨到葬禮結(jié)束,可能是休息好,又吃飽了飯,皮膚泛著淡淡的光澤,嘴唇也顯得很是紅潤,垂著睫毛的時候,兩縷頭發(fā)滑落下來——
宋春風吞咽了下。
那份遺囑的真實性,律師其實提出了質(zhì)疑。
因為太不符合邏輯。
要求人家守節(jié)三年,怎么守,不談戀愛,還是不和他人締結(jié)婚姻?更重要的是,根據(jù)律師的查證,阮榛根本就沒有和宋琴文存在法律意義上的關(guān)系!
認識都沒幾天,連事實婚姻都算不上。
就是宋琴文去世前,一時新鮮,收到自己房里的一個小玩意。
按照宋春風他們之前的打算,葬禮都不準備讓其參加,畢竟上不得什么臺面,但又實在好玩,所以給人關(guān)在家里,無聊的時候打發(fā)時間就好,誰曾想阮榛居然跑到靈堂,一身喪服,站在最前面的地方。
這就不能怪他們了。
宋春風眼里閃過狡黠:“我身為長子,不必廢什么心思,夏雨和秋光虛長您幾歲,但其實還是孩子,小早他們更不必說,還在讀書的年紀,都需要您照顧了,千萬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