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那釘入巖石的長刀,早不松,晚不松,偏偏在這個時候松動了!
花城勃然色變,道:“哥哥?。?!”
這一次,是兩道人影,一齊向著赤紅的炎池墜去。此種火燒屁股之時,謝憐仍能急速思考,道:“沒事!”半空中翻了幾翻,抓住空中那柄長刀,雙手并用,再次一刀釘入巖石之中!
“鐺”的一聲,火珠飛濺,絢爛至極。在謝憐的護(hù)體靈光之外,這些火粒子仿佛碎裂的金砂,但若是這層護(hù)體靈光消了,沾上一粒都能把人活生生燒穿一片窟窿!
若邪將慕情提起,謝憐嚴(yán)肅地對他道:“這把刀承擔(dān)不了太久兩個大男人的重量,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兩個之中,只能留一個人在這里?!?/p>
慕情稍稍回過神,道:“你是說……”
謝憐道:“你不要留了?!?/p>
“……???”
慕情雙瞳微微收縮,還未開口,謝憐便抓住他,用力向上拋去,喝道:“看準(zhǔn)!”
慕情被他拋過斷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向芳心佇立處飛去,定定心神,凌空一翻,落定在芳心劍柄上。
到這里,他才明白為什么謝憐要先把他拋上來了。
因?yàn)?,這個距離,也許謝憐可以直接從那下移了數(shù)丈的刀柄上跳過來。但是,他卻不行。
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太遠(yuǎn)了。他是借了謝憐這一拋之力,才能上來的!
風(fēng)信捏了一把冷汗,道:“還好殿下你反應(yīng)快!”
花城則神情凝肅,對著下方道:“哥哥!你再不回來,我就直接下去找你了!”
他語氣帶著警告意味,謝憐忙道:“我這就上來了!情況還好,不算難應(yīng)付,我一個人能跳過去,你別下來?!?/p>
花城神色這才緩和幾分,但還是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那邊。風(fēng)信看看他,忍不住道:“……挺意外的?!?/p>
花城也不回頭,毫不好奇地道:“什么。”
風(fēng)信抓抓頭發(fā),道:“我以為,你對慕情意見很大,會覺得他不值得救,會反對殿下救他,不讓他去的。”
花城這才看他一眼,道:“半錯半對吧?!?/p>
“???”
花城道:“你前面那句沒錯,我的確覺得他不值得救,他怎樣都不關(guān)我事?!?/p>
看他一臉無所謂的神情,風(fēng)信汗顏:“你也太直接了吧!”
而且想到?jīng)]準(zhǔn)這人心里對自己也是這么個態(tài)度,就更讓人汗顏了!
花城嗤笑一聲,頓了頓,又道:“但,殿下怎么選擇,只有他一個人能決定,我永遠(yuǎn)不會反對。”
“……”
風(fēng)信從來沒聽過這種話,男人對女人尚且沒有,男人對男人就更沒有了,只覺得要是給謝憐聽到肯定又要不得了了,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只好道:“……啊。這樣?!?/p>
花城轉(zhuǎn)過頭,凝視著炎流火光中四下觀察、思索對策的謝憐,微微一笑,道:“而且,我早知道他一定會那么做了?!?/p>
那邊,謝憐道:“慕情,你快到屋頂上去吧,別跑了,有什么事我們可以待會兒好好說?!?/p>
慕情這才反應(yīng)過來,如果他不離開芳心,謝憐下一步就沒有落足點(diǎn)了。強(qiáng)逼自己冷靜思考,準(zhǔn)備回到屋頂上,豈料,他才剛剛起身,下方謝憐忽然道:“誰?!”
謝憐站在刀上,正默默蓄力,突然,背后炎瀑分開,瀑流里伸出一雙手,驀地抓住了他。
那東西明明是從炎瀑里出來的,那雙手卻冷得可怕,謝憐打了個寒噤,聽到花城在上方道:“殿下?!”
那雙手緊緊抱住謝憐,帶著他從刀上墜了下去。謝憐一臉愕然,而上方幾人則看清了從背后抓住他的是什么東西。
那人一身白衣,臉上戴著一張半哭半笑的面具,似喜似悲。
白無相!
若邪警覺危險,自發(fā)亂飛,向上躥去,躥過慕情眼前。慕情下意識抓住它,但白綾另一端傳來的力量過大,非但沒拉住,反而把他也拽了下去。
謝憐在狂飛的火星中急速下墜,聽到那東西在他耳邊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天真!太天真了仙樂!你以為兩全其美的大好結(jié)局來的這么容易嗎?”
下方是炙人的灼灼熱浪,心里卻是毛骨悚然。冰火兩重天中,謝憐抬頭望去,上方漫布穹頂?shù)幕鹋c光里,居然若隱若現(xiàn)有一片紅影,正在接近。
花城也跳下來了!
這下面,可是巖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