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念一想,便失落起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沒有體溫,就是一只冷冰冰,滿身骯臟塵土,被生活蹂躪得遍體鱗傷的殘疾烤鴨,怎么孵呢?
看來只能等著明天太陽出來,用陽光去溫暖它了。
幸好現(xiàn)在還是夏天,晚上要是用厚厚的稻草埋起來,應(yīng)該可還抵上體溫。
這樣想著,它便按著禽類的本能,用禾草堆出一個小巢,把巨蛋推進去中間的小坑,再往上頭堆了一層厚干草,像是三明治般夾在中間。
一番操作下來,烤鴨也累得氣喘吁吁的,拖著半殘的身軀鉆進去兩層稻草之間,抱著巨蛋。
它輕拍蛋殼,情緒有點低落,語氣半是商量半是安慰地說:“現(xiàn)在也只有你和我了,巢也是我搭的,借來擠擠吧?!?/p>
一天下來歷經(jīng)追殺,現(xiàn)在放松下來,烤鴨的眼皮一開一合地掙扎了不久,就沉沉地睡去,難得終于一夜無夢。
之后連續(xù)三日,烤鴨那是準(zhǔn)時把蛋推到太陽下曬,還守在旁邊,半刻不離,學(xué)著鴨蛋孵化般定時翻蛋,不時摸一下確認(rèn)溫度,要是太熱就用自己的身體給它遮陽降溫,免得被曬熟了。
黃天不負(fù)有心鴨,也許是蛋本來就被孵至快要破谷,所以在第三天傍晚,太陽下山之際,正當(dāng)烤鴨把它一頂一頂往谷倉推時﹐外殼上出現(xiàn)了一條小小的裂痕。
烤鴨第一個反應(yīng)還以為是磕到什么小石頭,撞壞了,火急火燎地上前細(xì)看,不料裂縫繼續(xù)擴散。
倏然一片蛋殼掉落,剛好對上一只烏溜溜的眼睛,先是被嚇得倒退半步,反應(yīng)過來才重新上前。
“小家伙,我不會幫你的,你得自己出來!”烤鴨嘴上看似無情,實際上它感覺自己緊張得快要冒油,不知道它撐不撐過來。
小鴕鳥似是聽懂了它的話,更是用力地向上頂,終于撞破頂部,頭上還套著小蛋殼蓋子,配上那圓滾大眼,一臉呆萌可愛,烤鴨感覺自己都要流鼻血。
它張開濕漉漉的翅膀,推著旁邊的殼壁,底下的腳一直蹬,一時失了平衡就往旁邊倒去,烤鴨下意識就想扶起,又硬生生剎停。
不行!在鴨界有一種說法,要是殼都不能憑自己破開,是活不久的。
烤鴨逼著自己袖手旁觀,眼睛卻時刻注意小鴕鳥的每個動靜,一動不動。
雖然倒下了,但這樣反而更方便它把自己從蛋殼中褪出來,不消數(shù)分鐘,它就出來了,只是顫顫巍巍的,站都站不穩(wěn),很快就跌倒,卻還是堅毅地嘗試著重新站起來,還走了兩步。
羽毛很快就干了,但看著還是稀稀疏疏的,丑丑的,而且好像有點大,剛出生卻只是比烤鴨矮一頭。
烤鴨興奮得像是看著親生兒子學(xué)會走路般,沒在意,只顧著引它往谷倉方向走,同時示范正確的走路姿勢。
“看著我,踏出右腳,然后左腳??”
或許是雛鳥情結(jié),小鴕鳥真的跟著引導(dǎo),認(rèn)真地一步一步朝它走去。
回到谷倉后,烤鴨就把小谷粒堆推到小鴕鳥面前,朝它揚了揚下巴,示意它吃。
因為烤制前被截去雙腳和鴨掌,除了第一天晚上睡得挺好外,之后每晚烤鴨都感覺切口處還在發(fā)癢發(fā)痛,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只得爬起來收集一下谷粒,想著留給小家伙破殼后吃。
小鴕鳥那是埋頭專心地吃了起來,不時一邊吃一邊抬頭,發(fā)現(xiàn)烤鴨一口沒動,又分了一坨出來推回去。
烤鴨明明一身風(fēng)塵,像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卻還是搖搖頭,推回去,只道:“我不餓,你吃吧!”
幸好自己已經(jīng)不用吃東西,不然這么一點兒,兩只鳥都不知道能熬多少頓。
小鴕鳥有點感動,張口叫了一聲,烤鴨聽懂了,它在叫“媽”。
“我不是你媽,也不是你爸,你只是我撿回來的,我也沒名字,要不就管我叫一聲義父吧?!笨绝喴膊淮蛩悴m騙它,要是長大了那一看肯定知道不是親生的,也沒必要認(rèn)下來。
小鴕鳥一臉?biāo)贫嵌?,順著它的話軟軟地叫了一聲義父,然后又低頭暴風(fēng)進食。
作者的話:
比上一篇好接受吧d(`???)b
這篇是《碟中鵝》的前身,原定是養(yǎng)成系的,小鴕鳥吃掉滄桑卻自帶誘人香味的義父烤鴨,剛寫了開頭就想到了現(xiàn)在《碟中鵝》的設(shè)定,覺得那篇會比較好笑,梗大部分都留在那篇里,但不想浪費跳蛋這個梗,就在這邊發(fā)布吧(???ω??)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