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上頭,徐英喝了一圈,末了,當真有些醉了,和穆裴軒說:“阿軒,黎越不在?!?
他說這話時眼眶通紅,泛著水光,穆裴軒心中也是一痛,他低聲道:“黎越若是知道,也一定為你高興?!?
徐英說:“我知道,”他伸手在穆裴軒坐的那桌點了點,小聲說,“我給黎越留了一個座。”
“本來該有他的……”
他執(zhí)意要給黎越留出一個位子,這本是喜事,徐家二老本有遲疑,可徐英說,沒有黎越,他早就交待在戰(zhàn)場了。
徐英并不是一個固執(zhí)的人,這些年,他只在兩件事上堅持,一件是娶方垣,一件,便是要在他的婚宴上為黎越留出一個上座。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徐家二老聞言沉默了許久,就由了他去。
二人都靜了靜,穆裴軒說:“來?!?
徐英不明所以,就見穆裴軒提起了一壺酒,二人借著席上都在熱鬧的吃喝,轉(zhuǎn)了出去。外頭銀月皎皎,星子掛了滿天,隱約可見明日會是個好天氣。
穆裴軒說:“敬黎越一杯?!?
徐英反應(yīng)過來,重重地點了點頭,二人就著滿庭月色,依稀可聞的喜樂歡笑,無聲無息地敬了已經(jīng)遠去的人一杯酒。
酒傾在地上,瓊漿醇香,燈籠搖晃,酒液迤邐開一道濕跡,仿佛是故人遙賀。
二人不過在外頭小站了片刻,便有人尋了出來,穆裴軒拍了拍徐英的肩膀,徐英胡亂地揉了揉臉頰,就如常笑嘻嘻地湊了過去。
一場喜宴下來,饒是穆裴軒多有克制,還是喝了不少,沾了滿身酒氣。
二人是坐馬車回去的。穆裴軒喝了酒乖得很,又安靜,只是抱著段臨舟不撒手,將下頜埋在他肩膀,頸窩。
段臨舟身體不好,身邊又有個穆裴軒盯著,自也沒什么人敢灌他酒,他輕輕撫著穆裴軒的后背,道:“我出來時讓流光吩咐廚房備好了醒酒湯,回去喝了就好能受些,再忍忍?!?
穆裴軒說:“段臨舟?!?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段臨舟:“嗯?”
“今天徐英成親,”穆裴軒道,“我很高興?!?
段臨舟失笑,說:“我知道。”
“可惜……”話到嘴邊,穆裴軒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徒增惆悵的話,沒必要再說。風揭起車窗的簾子,一簇簇煙火在天上炸開,穆裴軒突然提高了幾分聲音,“停車?!?
車夫急忙拉住了車架,叫道:“郡王?”
穆裴軒拉著段臨舟的手下了車,馬車停在橋上,橋下是潺潺流水,萬家燈火里,不知誰家在燃放煙火,流星似的躥上了漆黑的夜幕,分外絢爛。
段臨舟喃喃道:“好漂亮的煙火?!?
穆裴軒輕輕嗯了聲,二人就站在橋邊,望著蒼穹的煙火,落了又起,繽紛奪目。
穆裴軒看著那煙火,轉(zhuǎn)頭又看段臨舟,天色暗,襯得他膚色更白,穆裴軒忍不住低頭吻了一下,段臨舟微怔,轉(zhuǎn)過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穆裴軒已經(jīng)啄了下他的他的嘴唇,說:“段臨舟,我愛你。”
他一只手握著段臨舟的肩膀,一只手輕輕拂開他的發(fā)絲,低低地叫了聲段臨舟,又俯身吻了下去。這不再是蜻蜓點水的吻,而是唇貼著唇,舌尖勾著舌尖,酒香在唇齒間彌漫,熏人欲醉。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段臨舟被他癡纏地親吻吻得手指酥軟,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手爐,他低低喘息,又舍不得打斷,二人就在橋邊吻了許久,直到回去時,嘴唇依舊是發(fā)燙的。
回了府,下人奉上醒酒湯,又備了熱水供二人沐浴。不知是因為那場熱鬧至極的婚禮,還是因為煙火下勝過良辰美景的親吻,二人就這么擠在一個浴桶里。
他們是有一道沐浴的,尤其是段臨舟發(fā)病時,他的身體都是穆裴軒擦的。
熱水氤氳,白蒙蒙又潮濕的黏著赤裸的皮肉,穆裴軒飲了酒,臉頰比以往更紅,段臨舟替他擦了擦臉頰,問他,“舒服點了嗎?”
穆裴軒啞聲嗯了句,盯著段臨舟的嘴唇,他唇上的口脂已經(jīng)被他在橋上吃干凈了,顯出一種潤澤的水色。他的視線太過滾燙直白,段臨舟嘴唇都似發(fā)麻,瞧了穆裴軒一眼,索性拿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穆裴軒也很乖,他要遮,便閉上眼睛,整個人都靠在浴桶邊。
段臨舟說:“眼神怎么這么兇,想吃人,嗯?”
穆裴軒嘴角上翹,是個很放松愜意的笑容,有幾分少年氣,招得段臨舟心癢癢的,湊過去咬了咬他的嘴唇。穆裴軒摟著他的腰收緊了,段臨舟跌坐在他身上,二人皮肉相貼,他猛的發(fā)現(xiàn)穆裴軒身體在發(fā)燙。段臨舟嚇了一跳,抬手搭上穆裴軒的額頭,說:“……怎么這么燙,發(fā)燒了?”
穆裴軒的目光落在段臨舟身上,他搖了搖頭,聲音喑啞,裹挾著黏膩潮濕的欲望,說:“段臨舟,我好像,到情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