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遠了,陸重臉上的惱意才消失,周自瑾瞧見了,睜大眼看著陸重,陸重哼笑了聲,說:“依我的性子,怎么甘心做個火頭軍,若是太卑躬屈膝,豈不是告訴柴猛有鬼?”
周自瑾恍然。
半晌,周自瑾湊過去小聲道:“二哥,你不是真想反郡王妃吧?”
陸重:“……”
“你過來。”
周自瑾閉上嘴,搖頭。
陸重面上露出幾分威脅,周自瑾才慢吞吞地挨了過來,直接就被陸重箍住了脖子,周自瑾嗷了一嗓子,掙扎起來,陸重輕哼了一聲,道:“你當(dāng)我陸重是什么人?”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他在周自瑾耳邊說:“柴猛必不會全然相信我今日這番說辭,說不定還會派人盯著我?!?
“你機靈點兒,找機會摸清竹口縣的布防圖。”
周自瑾不掙了,應(yīng)道:“是?!?
待他們幾人走出大廳之后,柴猛抓著陸重送上來的匣中珠寶,對朱大虎道:“找人盯死陸重。”
朱大虎道:“大哥,你是覺得陸重在騙你?”
“那不然咱們直接——”朱大虎比劃了一下脖子。
柴猛道:“不著急,他是來投奔我的,要是我就這么把他殺了,別人還怎么敢來投奔我?”
“我得留著他,才顯得咱們有容人的氣量?!?
朱大虎略一琢磨,笑道:“大哥英明。”
柴猛道:“在咱們的地盤上,晾他也翻不了天?!?
就如陸重所料,柴猛確實不信任他,陸重敏銳,他能覺察出暗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陸重扯了扯嘴角,只做不知。第二天就有人來尋他,讓他們一行人都去火頭營辦事,還將他們五十人都打散了,所幸周自瑾還是跟著陸重的。
二人一起入了柴猛的火頭營。
陸重顯然不是個安于待在火頭營的,他面生,自有人欺生,陸重半點都沒忍讓,都打了回去。不過半天,就沒人再敢招惹陸重和周自瑾。對此,柴猛似是一無所知。
二人被打發(fā)去洗菜,陸重搓著那一片片菜葉子,低聲對周自瑾說:“回去得讓郡王請我喝酒?!?
周自瑾笑嘻嘻道:“二哥,帶著我,我也想喝酒。”
陸重嘆氣道:“要讓人知道我陸重在這兒搓菜葉子,當(dāng)真是一世威名都沒了?!?
周自瑾卻很能隨遇而安,道:“我覺得搓菜葉子也不錯,別說,這菜還怪新鮮的,一定好吃。”
陸重:“……”
周自瑾機敏,嘴甜,又天生面善,比之陸重,多了幾分親和力。他和陸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不過幾日,周自瑾倒是在火頭營里混得如魚得水。
十日后,周自瑾畫出了竹口縣的布防圖。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陸重蟄伏在竹口縣的這段時間里,穆裴軒依舊佯攻卜兒關(guān)。他在等,等陸重的消息。
這一日,底下人送來了一封密函,正是周自瑾所畫的布防圖。
穆裴軒直接率軍秘密直赴竹口縣。
他來得快,來得急,彼時天還未亮,擂動的戰(zhàn)鼓和馬蹄聲驚破了竹口縣寂靜的黎明。驚惶的守城官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就被不知從何處摸出來的人抹了脖子,城墻之外,攻城陣仗大,牽住了所有人的心魂。
突然,轟然一聲,城門大開,正是陸重帶進竹口縣的精銳趁亂打開了城門。
陸重這時并未去城門口和穆裴軒會和,而是悄然潛進了柴猛住的宅子。他如同一個老練的獵手,潛伏在暗夜里,靜靜地等待著給對手一擊斃命的時刻。
“報——城門遇襲!城門遇襲!”
斥候急報聲急急傳來,宅中燈火倏亮,柴猛的屋子也亮了。陸重摸著腰間的刀,屈指摩挲著鯊魚皮刀鞘上的花紋,這把刀是段臨舟贈與他的。
那時他帶著平崗寨的兄弟剛投靠段臨舟,一次出海時,碰見了大股???,他的刀也斷在了海上。后來段臨舟便尋了這把刀給他,笑盈盈說,寶刀贈英雄,他是當(dāng)世俠盜,當(dāng)配此刀。
刀是名刀,是前朝工匠所鑄,名驚鴻。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院中一番兵荒馬亂,陸重趁機潛了進去,柴猛正在穿鎧,卻無意間自銅鏡中窺得一抹寒光,反應(yīng)極快,抓住身前為他穿戴甲胄的坤澤推了出去。
柴猛咬牙切齒,喝道:“陸重!”
陸重咧嘴一笑,道:“難怪東家說有人穿龍袍也不像太子,我以前沒見過,今兒算是長見識了?!?
他以刀背撥開那被推搡來的坤澤,雙手擎刀而上,就朝柴猛砍了過去,說,“柴猛,做匪盜你不入流,做將軍——”
“嘖,你也配?”
柴猛氣得要命,拔刀就和陸重戰(zhàn)做了一團,屋子里一片尖叫聲,夾雜著桌椅被毀的破裂聲。
陸重一擊不成,便只想纏住柴猛拖延時間,可此間到底是柴猛的住所,親衛(wèi)已經(jīng)聞聲而來。屋中太小,二人戰(zhàn)到了院中,柴猛冷笑一聲,道:“你還敢留在這兒,陸重,老子是該說你有膽量還是不知死活?”
陸重笑道:“就憑你,殺不了我?!?
他口中說得輕松,可心中卻并不輕快,柴猛不想和他纏斗,直接讓親兵放箭。陸重揮刀相當(dāng),一時間也難以脫身。突然,一支箭朝他背心飛來,眼見陸重躲閃不及,就要中箭,卻見斜刺里飛出一支箭,生生撞飛了那支箭。
陸重抬眼看去,不是周自瑾是誰?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周自瑾手中握著順來的弓箭,出其不意的幾箭射殺了幾個親兵,陸重趁機提刀朝柴猛而去。
一場血戰(zhàn)。
穆裴軒有備而來,又握有竹口縣的布防圖,天擦亮?xí)r,已經(jīng)率軍直接攻入了竹口縣。
鐵騎直奔柴猛所在的宅邸。
穆裴軒面色沉,一路或殺或俘虜,闖到主院時,就見陸重和周自瑾及數(shù)個一道來的精銳俱都渾身血,地上躺著的有自己人,還有柴猛的親兵。
而柴猛正被陸重一刀貫穿胸口。
陸重說:“郡王,陸重幸不辱命?!?
竹口縣破。
翌日,平叛大軍自竹口縣而過,兵臨安陽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