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是哥哥自己發(fā)現(xiàn)的，”李鳴玉問，“還是他發(fā)現(xiàn)的？”
這個問題莫名讓人覺得羞恥，就好像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而我逾越了邊界，干了背德壞事一樣。
“不許問了……”我勉強朝前爬了下，反身面向他，卻也不敢看他泛著水光的手指，“你躺好，不然我不教你了。”
李鳴玉抿抿嘴唇，聽話地躺了下來，只有下身的陰莖不聽話地高高翹著，是與他長相完全不符的粗陋尺寸。
我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跨立在他身上，手撐著他的腰身，開始慢慢朝下坐。
龜頭頂開穴口時，我便覺得脹，但大話已經(jīng)放了出去，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朝下坐，等我覺得已經(jīng)滿了的時候，卻還有一半沒有進入。
“你怎么這么長？”我忍不住抱怨，“吃不了?！?/p>
李鳴玉身體透著紅，耳根也紅，明顯煎熬得厲害，他竭力克制著：“……再進去點吧，哥哥?！?/p>
“不能再進了，再進得壞了，”我擺擺手，“今天先教你一半好了。”
這話說出來我都好笑，哪有一半是尺寸的一半？
李鳴玉卻是掐住了我的腰，重重地往里頂，我失聲叫出來，徹底坐了下去，身體完全契合在了一起，毫無縫隙。
剛才聲音好大，我忙捂住了嘴。外頭電視機的聲音隱約能聽到，應(yīng)該是在放小品，還有爸媽的笑聲。然而一門之隔，我卻在引著李鳴玉做些亂倫骯臟的性事。
李鳴玉乍一開葷，難免覺得新奇，無師自通地動著。
“誰讓你自己動的？”我聲音有點哭腔，“都說了是我教你，你、你別亂動了?！?/p>
聞言他便停下了，我緩了好一會兒，感受到他扣住了我的手指，慢慢摩挲著。
他問：“你們是這樣做愛的嗎？”
“不要這樣說，好奇怪……那就是你?！蔽业诙檎f這句話了。
“好，”李鳴玉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那我就這樣進入你身體的嗎？”
我有些羞恥，胡亂點點頭，開始試著自己上下起落，只覺得身體都軟了，使不上來勁，累得要命，卻又覺得很舒服，溫水漾著似的，酥爽得腳趾都蜷了起來，哼哼唧唧地發(fā)出喘息。
上次做愛早就在不知道猴年馬月了，我原本以為自己會手足無措，但因為對象是李鳴玉，似乎自然而然就會產(chǎn)生相吸的磁場。
“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李鳴玉呼吸變得很重，“哥哥，讓我來吧?！?/p>
我腦袋暈暈乎乎的，沒法思考，潦草地“嗯”了聲，伏下趴在他身上，任由李鳴玉抱住我的身體，他并沒有立馬開始動彈，反倒是一動不動，我覺著癢，忍不住催他：“怎么不動呀？”
李鳴玉抿抿嘴唇：“我怕忍不住，會很快，所以想先適應(yīng)一下?！?/p>
我愣了下，突然笑出聲，壞心眼地夾緊了些，如愿聽到李鳴玉悶哼了聲。
“快也可以，”我在他耳邊說，“今天晚上，你可以隨意使用，沒有關(guān)系的，小魚。”
10
這話就不該說。
李鳴玉果真聽話——他不僅在做菜方面天賦異稟，在做愛上竟然也是，腰動得極快，啪啪的聲音很響，子母床也發(fā)出細(xì)微的咯吱咯吱聲。
我什么都思考不了，甚至來不及擔(dān)心爸媽是否會聽見，只是腿纏著他的腰，身體隨著動作晃動著，發(fā)出無意義的叫聲。
我又想去捂住嘴，李鳴玉卻是拉下了我的手：“我想聽。”
“有、有什么好聽的……”聲音被撞得有些破碎了，我打了下他的腰，軟綿綿的，“慢點，唔，你要把我撞壞了……”
我忽然聽見他說。
“哥哥，和我講講未來的事情吧，我想聽?！?/p>
我神智短暫清明了瞬：“……你想聽什么？”
“你們，”李鳴玉頓了下，“我們未來經(jīng)常做愛嗎？”
“當(dāng)然了，”我有點好笑，“我們是愛人，做愛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
但這顯然不是他想聽的答案，李鳴玉有些糾結(jié)似的，速度都慢了些，終于問出：“那是他弄得好，還是我弄得好？”
我本想裝作沒聽見，偏偏李鳴玉故意往前列腺點頂，迫使我不得不開口：“你，你！你弄得最好了?！?/p>
這話勉強安撫了李鳴玉的心理，像給了鼓勵似的，他頂撞得愈發(fā)深，剛抽出一半，又很快盡數(shù)埋入，帶來一陣陣酸脹的快感，手指也不閑著，捻著我的乳尖玩，弄得又痛又麻。
偏偏我說不出完整的話，只知道叫，渾身發(fā)熱，克制不住地哽咽出聲，腿無力地蹬了下。
臨到高潮時，李鳴玉說：“我看到你留在枕頭下的信了?！?/p>
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便繼續(xù)說：“其實一想到你曾經(jīng)丟下過我，我會覺得很難過。但很矛盾，我又覺得我是幸運的，因為你沒有再次丟下我?！?/p>
我竟然就這樣到了高潮，空空茫茫地射了精，身體劇烈抽搐，后穴痙攣著縮緊了，李鳴玉額角出了汗，射進了穴肉深處。
在床頭燈的光影中，李鳴玉低頭注視我，輕聲說。
“哥哥，謝謝你回來愛我?！?/p>
11
空氣中有腥膻氣味，窗簾沒有拉，能聽見樓下小孩玩炮仗的聲響。高潮后李鳴玉仍沒有抽出，他埋在我的身體里，溫存地抱著我。
“原來你都看到了，”我小聲說，“我還以為我藏得很好?！?/p>
“起床的時候枕頭底下都有聲音，我又不笨?！?/p>
我說：“好吧，只有我笨?！?/p>
李鳴玉忙補救：“你也不笨?！?/p>
我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那你看見我放在信封里的錢了嗎？”
李鳴玉點點頭。
“給你的壓歲錢?！?/p>
李鳴玉眼神微動，問：“你給過他壓歲錢嗎？”
關(guān)于“他”和“我”的說法也懶得糾正了。我沉思會兒，新年的話，我們好像只會給彼此準(zhǔn)備禮物，于是我說：“沒有壓歲錢?！?/p>
李鳴玉勝過一籌了，倘若有尾巴，此時也該翹得很高：“我還可以問其他問題嗎？”
我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問吧。”
李鳴玉想了想，問：“那時候，你是怎么喜歡上我的？”
面對他探究的清澈眼神，我一時卡殼了，干巴巴地笑了聲：“……說來話長?！?/p>
李鳴玉不解：“很復(fù)雜嗎？”
那要素可太多了，我想。倘若說出來，指定要給他單純的心靈留下點陰影，于是我委婉著說：“日久生情?！?/p>
李鳴玉對此很好奇：“比如呢？”
“呃。你把我邀請到了一個地方玩，一塊待了一個月，然后我就春心萌動，特別喜歡你了，”我硬著頭皮編，“之后就開始談戀愛，沒什么曲折?！?/p>
李鳴玉應(yīng)該是有所懷疑的，但一時又找不出哪里不對，只好又問：“那他對你好嗎？”
“是‘你’，”我不厭其煩地糾正，“你對我特別好，我本來一道菜也不會做的，是你教會的我。”
夜色昏黃，李鳴玉認(rèn)真地聽著，目光難以言明的柔和，他無意識地摩挲著我的手背，問：“那以后你也會一直愛我，是嗎？”
“當(dāng)然了，”我捏了下他的臉，“不管怎么樣，就算你變成了一只小狗，我也會一直愛你。聽到了嗎？李鳴玉?！?/p>
李鳴玉怔了下，很快笑起來，很輕地在我耳邊“汪”了聲。
真成小狗了。
要零點了，電視機里傳來倒計時的聲音，我靠在李鳴玉的懷里，小聲跟著倒數(shù)，到零的那一刻，外面齊刷刷放起了煙花，明亮如白晝，我抬眼看向李鳴玉，說出早就預(yù)備好的話。
“我愛你。”
太吵了，李鳴玉明顯沒有聽清，他湊近了些：“嗯？”
“我說，”我攏著手在嘴邊，“我愛你！聽到了嗎？”
李鳴玉愣了下，居然臉紅了起來，像是害羞了，他摟著我的腰身，笑著說：“我也愛你?！?/p>
在煙花下，我們接了個吻。
已經(jīng)很晚了，我打了個哈欠，剛想抱著李鳴玉睡覺，卻突然想起什么，騰地坐了起來：“你的手機呢？給我手機。”
李鳴玉不明所以然，卻還是將一旁的手機遞給我。
我把床頭燈的亮度調(diào)高了，調(diào)出手機的自拍模式，鏡頭對著我們。并不完美，衣冠不整的，背景也很雜亂，李鳴玉看向鏡頭，歪著頭，笑著擺了個剪刀手。
好幼稚。但我莫名覺得鼻腔發(fā)酸。
因為李鳴玉害怕鏡頭，我會盡量避免有拍攝的場合，所以談戀愛這么久，我和他一張合照都沒有。
這并不算遺憾，如果這件事情本身不能夠給他帶來快樂，放棄也沒什么。
但看著鏡頭里的李鳴玉，我矛盾地感到難過與滿足，李鳴玉側(cè)頭問：“這個姿勢可以嗎？”
我說：“可以的?！?/p>
拍攝鍵按下。李鳴玉摟著我的肩膀，笑得很可愛，唇紅齒白的模樣，我也比了剪刀手，這一刻滑稽地定格下來。
我和李鳴玉的第一張合影，以這樣奇妙的方式實現(xiàn)了。
我翻來覆去拍了好長時間，直到手機沒電。李鳴玉實在想不出姿勢了：“明天再拍吧，以后還有很長時間?！?/p>
我笑起來，點點頭：“好，晚安！”
12
我蜷在他的懷里，清晰地聽見心跳，很快感到了困頓，只覺得陷入了一場奇異的夢里，夢境扭曲朦朧，逐漸浮上水面，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由遠(yuǎn)及近的聲音，很輕柔的，耐心地叫著我。
“哥哥……”
“哥哥?！?/p>
“起床了?！?/p>
我勉強睜開眼。李鳴玉坐在床邊，身后是翻飛的窗簾，閃金色的陽光照射進來，明明晃晃。他垂眼看著我，很無奈地說：“都快下午了，不能再睡了，哥哥?！?/p>
我迷茫地眨眨眼，還沒從夢中醒來。
“下回過生日不讓你喝酒了，你糊在墻上的奶油我弄了好久才干凈，”李鳴玉問，“哥哥有沒有獎勵？”
我望著他發(fā)了會兒呆，忽然說：“我做了個夢?！?/p>
“什么夢？”
我捏著他的手指：“夢見我實現(xiàn)生日愿望了，回到蜻蜓嶺把你撿回來了，沒有再丟下你了。你笨笨的，好可愛。”
“然后呢？”李鳴玉溫柔地問。
“然后我陪你一起長大了呀。你高中成績很厲害，特別聰明，很招老師喜歡，也不懂早戀，可純潔了，親嘴都要臉紅的，”我不自覺地想笑，“還跟你做愛了呢?！?/p>
李鳴玉眨眨眼：“難怪一直笑?！?/p>
“我還在夢里給你寫了一封信，”我比劃了一個手臂距離，“那么長——的信?！?/p>
“讓我猜猜，”李鳴玉想了想，“開頭是不是寫‘給小魚’?！?/p>
我震驚地睜大眼：“你請高人入我夢里了？”
“起床吃飯吧，我買了份雞絲餛飩，樓下新開的那家，嘗嘗味道喜不喜歡?！?/p>
我賴床不肯起來：“等會兒再起?！?/p>
“好吧，”李鳴玉狀似妥協(xié)，起身朝外走，“那我再繼續(xù)猜猜好了，第二句的話，肯定寫的‘小魚，我是哥哥’。”
再讓他說下去，李鳴玉興許真能說出七八來，我連忙爬起來，趿上拖鞋追他：“不許猜了，我來吃飯了。”
腳步聲很快消失不見，外頭風(fēng)聲陣陣，順著沒有關(guān)緊的窗戶挾進來一兩片葉子，葉片卷動，脈絡(luò)細(xì)密地延伸到某個冬夜的煙花里，融入橙色的夜燈中。
藏在枕頭下的信放在桌面上，風(fēng)一吹，信紙窸窣地展開了來，露出頂頭的字。
13
給小魚：
你好，我是哥哥。
寫這封信的兩個小時前，你抱了我，叫我去睡覺。在感受到你體溫的時候，我想對你說的其實不是“我馬上去睡”，而是“再抱一會兒吧”。但我沒好意思說出口，只好去洗漱了。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半，你已經(jīng)睡了兩個小時了。我這才敢爬起來寫這封信，沒敢定鬧鐘，怕把你吵醒。你要慶幸我靠自覺醒過來了，不然你就看不到這封信了。
我是第一次給人寫信，之前從來沒有過動筆的念頭，幾句話能說完的，決不會坐下來寫半小時。但對于你，我有很多話很難講出來，所以寫了這封信，不許嫌棄！不然我就偷偷全燒掉了。
其實我不知道怎么寫，我看其他人寫信，都要寫“xx時候，我們相遇了”。我不能這樣，因為從出生，從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就已經(jīng)見過你了。
或者說，你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這么說不準(zhǔn)確，因為我并沒有你身上的光芒明亮，我成績永遠(yuǎn)中等，對著陌生人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話，別扭，口是心非，像一團臟兮兮的泥巴。
但你在喜歡我。你捧著我這團隨處可見的、臟臟的泥巴，很珍惜地說，泥巴涼涼的，放在手心里很舒服。所以我發(fā)覺自己原來有被愛的價值。
另外，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或者說你早就知道了的事實。
我并不是這個時空中的李青序，我來自幾年后?，F(xiàn)在在你的眼中，哥哥是好的。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他也犯過錯。在另一個時空，在另一個山嶺，他犯過錯，曾經(jīng)丟棄下你。
他愚蠢、自私、洋洋自得、刻薄，把所有的惡意都對準(zhǔn)了一個人，做了很多壞事，直到那個人愿意愛他，把所有尖刺消融，才露出點鮮活且痛苦的皮肉來，可能會化膿流血，但流出的血液是冬雪化了之后的春天。
大家都說，人類文明是偉大的，藝術(shù)是偉大的、歷史是偉大的。但我要說，愛才是最最最偉大的。我不看哲學(xué)，我只是片面地因為你，才自大地得出這個結(jié)論。
謝謝你愿意給我機會，或者是給他機會，去彌補過去的錯誤，重新看著你長大。無論真實與否，我重新回到了你的身邊。
從十一歲到十七歲，你像棵白楊樹抽長，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和宇宙，永遠(yuǎn)是清澈朦朧的，沒有經(jīng)受過任何苦難，完整地在成長。
我教會了你很多，教會你游戲通關(guān)攻略，教會你做番茄炒蛋，教會你怎樣保護自己，教會你怎么接吻，怎么愛人。
在某一刻，我忽然覺得，可能這個時候的你不會愛我了。在另一個時空，你一直在走近我，無論我回不回頭，或者何時回頭。而現(xiàn)在，我終于也如愿以償扮演這樣的角色了，我也想讓你別這么辛苦，讓我也來等等你。
但你還是愛我了，先于任何既定的倫理道德和社會法則，很莽撞地就愛我了。
謝謝你，真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昨天，我突然想起我們的二十歲生日。我喝醉之后許愿，說希望回到十一歲。在說完那句話后，我問你，如果一切都重來，那會怎么樣？
你看著我的眼睛，笑著說：“那我應(yīng)該還會喜歡你吧。“
原來你說的是真話。
那天你問我，是誰教會我親吻。
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答案了，這些全都是曾經(jīng)的你教會我的。我很開心，我能夠?qū)⑺袗廴说募记桑紤?yīng)用在你的身上。
我在未來過得很好，沒有人欺負(fù)我，你過得也很好。我們看過煙花，堆過雪人，一起度過每一次生日，親密無間，像現(xiàn)在一樣。
一想到我們是陪伴彼此最久的人，我就覺得很幸福。
都三點了，天，這些酸不拉唧的字我琢磨了好久。
現(xiàn)在你好像在做夢，頭發(fā)有點亂，前兩天臉頰上起的痘剛消，但還是紅紅的。好可愛，如果現(xiàn)在碰碰你的臉頰，肯定是很溫暖的。
我突然想，等你老了，你也會長皺紋，變得走不動路，出門忘記煤氣灶有沒有關(guān)火，搞不懂網(wǎng)絡(luò)上的新事物，只肯坐在家里看書，當(dāng)那個時候，一切都在飛快前進著，一切都是不確定性了。
但我唯一確定的是，我一定在你身邊。
我們是血濃于水的存在，我會知道你什么時候骨頭疼，什么時候餓，什么時候腿酸，該起來走走。所以我可以替你拿藥，給你做飯我最近學(xué)會了怎么做牛肉飯，厲害吧，也不知道到時候你還有沒有牙去吃，給你捏捏腿。
雖然我是哥哥，但我想你比我老得快一點，讓我照顧你。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們是一起的，那離開的時候希望也是一起的。如果不可以，那讓你早一點吧，不要讓你多難過，不要讓你處理那么多瑣事。
哎呀！好怪，講這個干什么，我們還這么年輕。不講了！
總之呢，我非常愛你。
寫這封信寫得我好累，但一想到明天早上你會親我，叫我起床，我就覺得很期待。還有，明天給我買一份雞絲餛飩吧，好餓。
我愛你。
晚安，小魚。
你的哥哥
李青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