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崩铠Q玉輕咳了聲。
我聞聲抬眼望過去,卻愣住了,怔怔地盯著他背脊上猙獰的長疤。粗暴地攀附在白皙的皮膚上,毫無規(guī)律的生長,與他周身的干凈清爽像是隔斷開來。
很熟悉。我朦朦朧朧地記起了那晚喝醉時他的話語。
——有什么好摸的,這么丑。
他彎下身去拿衣服,背脊處微微凹陷,陰影流淌到黑灰色內褲里。手撐開薄薄的布料,套頭利落地穿好了,那條疤痕也消失在我眼前。
莫名的心悸,我無意識地抓住床單,問:“小魚……你背上的疤?!?/p>
“嚇到哥哥了嗎?”
我頓了下:“那條疤是什么時候的?”
“之前走丟的時候出了車禍,撞到樹上留下的,躺了一段時間的醫(yī)院?!崩铠Q玉說得輕描淡寫,“也沒什么影響?!?/p>
盡管心中已有直覺,但聽到時還是心跳加快。
七年前,我丟下李鳴玉回家的那個晚上,身體曾痛得流出冷汗來,我猜到或許是李鳴玉出了什么意外,卻沒想到這么嚴重。
如果知道是我害得他受傷,他還會那么喜歡我嗎?
我盯著他的背影,忽然這么想。
“爸媽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李鳴玉低頭系牛仔褲的紐扣,咔噠的聲音,“我今天晚上——”話語戛然而止。
我從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身,下巴枕在他的肩膀處,低聲:“小魚那個時候是不是很疼?”
李鳴玉明顯繃緊了,半晌才慢慢放松下來:“已經過去了,不記得了。”
我側目看向他,難過地說:“如果哥哥能替你就好了?!?/p>
李鳴玉眼神微動,看不明的情緒閃爍,他笑起來:“我不舍得。”
李鳴玉沒吃多少早餐,沒什么胃口似的。
我拿了鑰匙,蹲下身開超市的卷簾門:“你昨天晚上怎么會突然發(fā)燒?”又抬眼看他,很自責地說,“是不是因為把外套借給了我?”
李鳴玉卻是搖搖頭:“只是前幾天為了趕進度,一直熬夜到凌晨做實驗,身體有點受不了,和哥哥沒關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