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早地經歷了人生高光,也早早地開始經歷無法超越自己的痛苦。
陸延遲體感自己進到了他繪畫上的瓶頸期了,誠然技巧啊基本功都在,卻很難突破自己,這種瓶頸讓他忍不住倦怠和拖延,表現在畫商稿上,他有些時候會忍不住擺爛,“我真的需要賺這個錢嗎”“我不論怎么畫都是這個鬼樣子”。
他清晰地知道,畫畫這一行,從來都是長期大量練習的結果,他只能每天不停地練習,然后,等待著重新開出上帝給他的獎賞。
這些大道理他都懂,但沒了最初剛踏入這一行的新鮮和新奇,陸延遲對自己的行業(yè)也變得沒了進取心。
遇到時箋之后,他發(fā)現自己又可以了。
首先,和大美人自習效率超高,他一面被狠狠卷到吐,一面注意力超級集中地和美人一起卷。
再者,時箋讓他創(chuàng)作欲爆棚,陸延遲現在,忍不住各種畫美人。
這堂課上,陸延遲用來練習的素材,也是時箋。
畫美人真的,既療愈又甜蜜。
陸延遲已經很久沒感受到畫畫給他的快樂了。
兩節(jié)課一下子就上完了,大課間,時箋換教室去上別的課,陸延遲從書包里翻出兩個用保鮮袋裝好的蘋果,遞了一個給時箋,給自己留了一個。
時箋看著自己面前的蘋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陸延遲淺淺一笑,道:“學習太辛苦了,吃點水果補充體力,放心,我洗了的?!?/p>
說著,拆出自己那一個“嘎嘣”“嘎嘣”咬起來。
時箋十八,還沒滿十九,正是新陳代謝飛快很容易餓的年紀,他通常早上六點多就吃好了早餐,上午的課,上到一半他就會餓,但他欲望很淡,也習慣了忍耐,他壓根不在意自己的饑餓感。
如今被人如此悉心照料和投喂,他很難不動容。
他默默拿過那顆又大又新鮮的紅富士蘋果,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這倆男的一邊換教室一邊啃蘋果。
這樣的投喂一直在持續(xù),三節(jié)的《概率論》上完兩節(jié),課間休息,陸延遲翻出了盒裝牛奶,插好吸管,遞到時箋唇邊,讓他喝點牛奶補充點蛋白質。
時箋正在做一道證明題,他垂眸看了一眼,也懶得伸手接,就著陸延遲的手喝了起來。
后來,《概率論》上完,兩人又一起去食堂吃午飯。
時箋在Z大呆了一整年,不止一次覺得,他們學校規(guī)劃很不合理。
教學區(qū)和生活區(qū)距離無比遙遠,上午最后一節(jié)和下午第一節(jié)又只有一小時吃飯時間,很多學生中午趕不回食堂吃飯只能去買盒飯,還美其名曰“學霸餐”。
時箋的午餐,通常是外賣。
但有了陸延遲,這一切又變得不同,陸延遲騎著自行車載他一起回食堂吃飯,又載著他回來上課。
時箋只要摟著陸延遲的腰,陸延遲壓根不會管他,他可以坐在車后座上繼續(xù)聽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