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翊勛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我趁著他遲疑的空檔繼續(xù)開火。
“就算網(wǎng)路用完了我也會自己想辦法?!蔽依碇菙嗑€,冷冷說道:“柯翊勛,你不是我的誰,不要說得像是沒了你我就不能活一樣?!?/p>
終于,我失控了。
其實我心知肚明,最后一句話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我無法想像他聽完這一席話以后,我們會不會從此形同陌路。
可有那么一瞬間我居然覺得,如果一切都到此為止也無所謂了。
“我并沒有覺得少了我你就不能活?!边^了好久,柯翊勛才壓下聲音說。
他明亮的雙眼一眨也不眨,長長的睫毛卻顫顫巍巍。
“但少了你我不一定能活?!逼綍r聽?wèi)T了的高昂嗓音,此時卻比我還要冷。
他往后退了兩步,粗魯?shù)匕驯緛砭秃芩傻念I(lǐng)帶扯得更松,用力拽起掛在椅背的書包,甩頭走人。
“柯翊勛!”何洛書終于出聲,但想當(dāng)然耳根本叫不住他。
直到從窗戶清楚看見柯翊勛離開了以后,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才進(jìn)到我腦中。
我順著墻壁跌坐在地,兩腳的膝蓋重重磕出了聲響。
垂下了眼,我任由滾燙的淚珠在裙子的皺褶上聚積成水洼。
眼角余光看見何洛書靜靜走到我身邊,也跟著雙手抱膝席地而坐。
“你一定想問我為甚么要說剛才那些話吧?”我把頭埋進(jìn)兩手之間。
耳邊沒有動靜,我只能自問自答:“我也不知道??!”
明明聲音是笑著的,可眼角卻滴下更多眼淚。
我真的不知道一路走來明明都偽裝得好好的,怎么剛才就因為這種芝麻小事功虧一簣了呢?
也或許本來就沒為甚么,世上不是每件事都找得到前因后果,時間到了,它就自然而然發(fā)生了。
映在地上的影子朝我慢慢靠近了幾步,一只手悄悄落在我的背上,輕輕地、有規(guī)律地拍著。
空氣異常的安靜,偌大的走廊好像讓心跳聲都有了回音。
我慢慢抬起頭,正好和何洛書四目相接。
“抱歉,我衛(wèi)生紙剛好用完了?!彼y為情地?fù)现^頂。
我無奈地笑兩聲,又掉下了幾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