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胡之源主仆二人便離開客棧,啟程回宮。
小祿搞不懂主子想什么:“這就回去,大公子交代的事咱們不辦了?”
胡之源面色凝重:“辦,但辦之前有些話我要跟大哥問清楚,跟母妃問清楚,否則今日一個朝堂熟臉,明日一個父皇廢妃,我慌得很?!?/p>
二人的烏篷馬車與盛通的鏢車擦身而過。
盛通這趟鏢由常豐親自送到南夷,原本他可以不跟著,但潤娘跟他說,這趟鏢路過地方多,可趁機多打通點沿途諸城的買賣,等回到龍州城,時間算下回來,也差不多到了年下。
“順路你把死冰坨子給我揪回來,就說鳳兒想他都想病了,沒人樣了!想在南夷躲清凈,門都沒有!”
潤娘交代,常豐豈有不從,故親自押鏢,懷里揣著鳳兒給公子的書信。
他都想好了怎么耍他“女兒”:落腳后先讓公子寫好回信,在信上說還要在南夷呆上一兩年,但不發(fā)出,等回龍州城時帶著公子和書信一同回來,到蝶園后先把信給鳳兒看,在她哭大的節(jié)骨眼上,一個大變活人讓公子出現在她眼前。
“到時候她又哭又笑,肯定好玩!”
這一路,常豐只要一想到鳳兒被調理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到捧腹。
人啊,白天樂得歡,晚上就睡得沉。走鏢以來萬無一失的常豐,第一次折了手。
怕趕上秋雨季節(jié)路面泥濘難行,鏢車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驛館時候,是馬也累,人也乏。
這驛館常豐以前來過,再次光顧發(fā)現當家的換了人。
經營驛館雖能賺幾個小錢卻異常辛苦,當家的疲于經營故而換營生也是常有,所有人都未察覺有何異常,草草吃過飯,便去睡了。
子夜時分,一個鬼魅般的人悄無聲息潛入房間,一步步小心翼翼往常豐身邊走,奈何太黑,還是一腳踢翻了鋪邊用來驅趕蛇鼠的熏香。銅碟一翻,叮當一響,大半根沒燃盡的香藥滾落去一邊。
那鬼魅不以為然,反正這加了蒙汗藥的熏香已經起效,現在哪怕是天上炸雷,這一鋪爺們兒也聽不見。
他伸手進常豐枕邊衣服里摸索,摸出鳳兒那封信,洇開封口,把手中的信紙塞進里面將正主替換,再粘好信封,放回原處。
他走進廚房,挪開一口巨大的空水缸,露出個剛好被缸底隱藏的漆黑洞口。
小小入口,盡頭是一間石室,有人在此等候多時。
“主人,拿到了?!?/p>
一雙白瘦的手接過那信展開,眉毛一挑:“詭諜書……她居然用詭諜書寫信,還真是讓我意外?!?/p>
“主人,我們將信掉包,怕是不妥……”
“知道你擔心什么,放心,等不到那時的……”
翌日盛通一行人醒來,都覺得身子發(fā)軟。有人說別是讓人下了蒙汗藥,中了那玩意就會這樣,忙把貨物一通查驗發(fā)現并無少短,身上銀錢也分毫不差,也只當前幾日太累所致。
常豐摸摸懷里,鳳兒那封信還在,松了口氣,帶著一隊人馬繼續(xù)趕路。
鳳兒從日盼夜盼公子歸來,變成日盼夜盼公子回信。
從夜短晝長盼到紅葉落索,從鴻雁南飛盼到細雪代霜,眼瞧著正午日頭一天比一天低,她依舊沒盼來公子的一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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