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長長的吻,直到呼吸不夠,氣喘吁吁才停下。
程隱唇瓣微張,原本就嫣紅,唇齒舌尖席卷過,更是微微紅腫。
“你喝了酒?”
她看著沈晏清,目光毫不羞怯閃躲,直直映入后者低暗深重的眸色之中。
“沒有?!?/p>
他壓著她,手仍舊緊緊攬在她身下腰上。
程隱睫毛顫了顫,凝著他的眼睛,不太相信的樣子。
抬指輕碰他的唇角,指尖下移,劃過他的下巴。
而后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
又是一個吻。
無人唱的伴奏響了好久,已經(jīng)分不清唱到了哪首歌。
驀地一下,伴奏停了。
點的歌不多,列表上沒了曲目,放起系統(tǒng)隨機準備的歌來。
他氣息亂了,手沿著腰上移動,被程隱抬手抵住。
她的手掌擋在沈晏清胸前,阻了他接下去的動作。
臉頰微紅,但眼神分外清明。
沒有一絲絲意亂情迷。
和從前缺氧后盈光泛泛眼里漾起水的模樣,截然不同。
程隱被他壓在身下,即使姿勢如此不恰當,她仍一派鎮(zhèn)定,“你喝酒了?!?/p>
說完這句安靜了幾秒,然后話題忽地一跳,相去甚遠。
“這不是你的風格?!?/p>
她歪了下頭,盯著沈晏清,緩緩笑開。
“在這種平常到顯得廉價的場所,在這種小得寒磣的包間,對一個你并不喜歡的女人……把持不住?!?/p>
沒等沈晏清說話,她提起被他壓住的腿,屈起膝蓋抵開他,隔開距離后,站起身回原本位置。
沈晏清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程隱回頭一看,他坐著,眸光凝凝朝她看來,唇瓣抿得有些緊。
等了幾秒沒等到他說話,她活動手腕,從他掌中掙脫。
旖旎短得像夢境。
程隱坐回原位理好頭發(fā),姿態(tài)端正,不見半點不雅。
給自己倒了杯水,她喝了大半,將杯子底部磕在玻璃桌面上,抒了口氣。
“醫(yī)生說我不能喝酒?!?/p>
隨口說了一句,沒有說明白講清楚的意思,也不給沈晏清開口的機會,她拿起話筒,就著隨機顯示的老歌,自顧自唱起來。
仿佛他和剛剛那個吻,都一樣,根本不存在。
……
聚會結(jié)束,部門里負責組織的同事去付錢,被告知賬已經(jīng)買過了。一行人半醉,玩笑著互相問誰這么客氣,偷偷摸摸干好事。
程隱和秦皎沒喝酒,綴在眾人后頭。
聽前頭嘰嘰喳喳了解了個大概,秦皎問身旁的程隱︰“他買的單?”
“可能?!?/p>
秦皎笑︰“真沒看出來,心腸夠熱。”
程隱扯了下唇角,“錢多燒得慌?!?/p>
秦皎側(cè)著眸光瞧她,她面色平平,一臉無所謂。
看來是真不放在心上。
也對,反正錢多,連指縫里露那么一絲半縷都不算,用不著她們操心。
周末去沈家吃飯,程隱去的最早,午后就到了,陪沈承國聊了許久。
沈家人丁不多,沈承國有兩個兒子,到了孫輩,加上沈晏清總共三個。長子家的那倆,歲長的叫沈居業(yè),老成穩(wěn)重,和沈老爺子一脈的嚴肅,行二的叫沈修文,脾性稍溫和些,相處起來沒那么令人拘謹。
他們仨回來得巧,正好碰上,一同進門。
程隱捧著書從書房出來,四人在客廳打了個照面。
見面叫人,當然她先開口。
“居業(yè)哥,修文哥?!?/p>
她淺淺抿出笑,弧度適宜,既不疏離也不顯得過分膩歪,叫了前兩個,目光最后落在沈晏清身上,“……晏清哥。”
沈居業(yè)嗯了聲,輕輕頷首--點頭的模樣都比別人正經(jīng)。
“爺爺呢?”
“沈爺爺在睡?!背屉[合上手里的書,“周嬸說他這倆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我念了兩頁他就睡著了?!?/p>
沈居業(yè)嚴肅的面容和緩了些,眸色亦放柔些許。
女孩家和毛糙的男孩到底不一樣,溫柔貼心,以前他們?nèi)鲆耙娞煸谕怙w的時候,她總是乖巧陪在倆老膝前說貼心話。
沈承國老了,遲暮之年沒了發(fā)妻陪伴,家里兒子孫子又個個有事,沒法時常盡孝。
程隱能回來,是樁好事,也解了他梗在心里的結(jié)。
沈居業(yè)道︰“有空多回家,需要什么跟我說。”頓了一下,補了句,“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一有事就躲起來?!?/p>
程隱淺淺笑,很順從地點頭,“知道了?!?/p>
他身后倆人都看著她,跟沈晏清不同,她和沈修文是真的許久不見。
“長瘦了。”沈修文抬手在她頭上輕碰兩下,沒多說別的,只道,“走,我們?nèi)タ纯粗軏鸩酥蟮脑趺礃?。?/p>
程隱瞥了眼沈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