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嶼：“什么條件？”

戚源誠肅然道：“在司氏事發(fā)之前，小傅不能再跟著你了?！?/p>

戚嶼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你要辭退他么？”

戚源誠：“不，我會讓他留在我身邊，打打雜，做點別的。司家的事你處理不了，也不要再想了，這幾天收拾一下，早點回學校去吧?！?/p>

戚嶼一顆心被他爸這幾句話吊得七上八下，但這已是他能預想到的最好的結(jié)果，這時候絕不敢再提什么要求，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

他垂眼應(yīng)了聲：“嗯……”

***

姜瑩把傅延升帶到了酒店的粵菜館里，點了些經(jīng)典的茶點，又叫了一壺茉莉花茶，看向傅延升道：“我們就隨便聊聊，你別有什么壓力?！?/p>

傅延升大方道：“嗯，阿姨有什么想說的，請說?！?/p>

姜瑩：“我昨晚跟戚嶼他爸爸打聽了很多關(guān)于你們的事?！?/p>

傅延升：“……我們？”

“就是你來給戚嶼當家教前前后后發(fā)生的事，”姜瑩話鋒一轉(zhuǎn)，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和戚嶼他爸爸很多年前就離婚了吧？”

傅延升頷首：“不過也聽說你們快復婚了，恭喜?！?/p>

“謝謝，”姜瑩笑了笑，繼續(xù)道，“戚嶼十歲那年就跟他爸爸去國外生活了，這么多年，我沒在他身邊，一直有些遺憾，現(xiàn)在重新跟他爸爸走到一起，我也想多了解一些戚嶼的事。聽源誠說，戚嶼很欽佩你，一開始跟你在網(wǎng)上認識了一年，他爸第一次問起的時候，他為了護著你還跟他爸吵了一架。”

傅延升：“……”是前年圣誕戚嶼半夜打電話給他那次吧？

姜瑩：“源誠見他這么中意你，特地代他先來見你，還說他開百萬年薪請你，你都沒答應(yīng)，非要戚嶼親自跟你談條件?！?/p>

傅延升：“嗯……”

姜瑩笑問：“所以，戚嶼給了你什么條件你才答應(yīng)？”

傅延升用拳頭抵了下嘴唇，道：“也沒什么特別的條件，他本來就很優(yōu)秀，我那樣做其實就是為了鍛煉他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p>

姜瑩：“是么？你覺得他哪里優(yōu)秀？”

“聰明、好學，有責任心，有一點小驕傲，但又很善解人意……”傅延升說著說著，眼里便流露出一抹無法自抑的情感，嗓音也不自覺地柔和起來，“他哪里都很好。”

姜瑩：“你喜歡他嗎？”

傅延升：“……”

傅延升回過神來，說：“他這樣的人，沒有人不喜歡吧?！?/p>

服務(wù)員上了茶來，姜瑩提起茶壺想給傅延升斟茶，傅延升忙伸手道：“阿姨，我自己來?！?/p>

姜瑩把壺柄轉(zhuǎn)向他，問：“你們在加州住一起么？”

傅延升手一頓，不動聲色道：“嗯，戚嶼在加州租了個兩室一廳的公寓?！?/p>

可能意識到剛剛那句“他哪里都很好”有些失言，給兩人都斟完茶后，傅延升看向姜瑩，正色道：“戚嶼跟您長得比較像?！?/p>

姜瑩垂眸笑喝茶：“他性格倒是有些隨他爸，要強，不肯服輸?！?/p>

傅延升也淡笑道：“他偶爾還是有點孩子氣的?！?/p>

姜瑩：“孩子氣？”

傅延升：“我剛認識他的時候，感覺他就是一小孩，每天纏著我陪他聊天……不過，他這一年成熟了很多。”

姜瑩：“成長了。”

傅延升：“他的身份是得盡快成長，否則以后要吃苦頭。”

姜瑩：“你很擅長教人?！?/p>

傅延升：“我只是把我知道的東西告訴他，他很有悟性，一點就透。”

這時，服務(wù)員又來上菜，幾籠珍珠蝦餃、糯米燒麥和鮮竹卷等經(jīng)典的港式點心一一擺上了桌。

姜瑩比了個手勢，示意傅延升開動，又問：“你以后什么打算？”

傅延升聞言，剛拿起筷子的手又是一頓。

姜瑩道：“聽說你跟戚嶼的合同只簽了兩年，以后你想一直留在他身邊嗎？”

傅延升低聲道：“等他再成熟一點，可能就不需要我了吧……”

姜瑩吃了個燒麥，接著道：“戚嶼有個雙胞胎弟弟，叫戚楓，你知道么？”

傅延升：“去年假期見過?！?/p>

“我還記得他們兩個小時候搶著要跟我睡覺，戚楓每次都會大聲嚷嚷著'我要和媽媽睡'，然后撲過來搶占最佳位置，戚嶼表面不說什么，還總對他弟弟的表現(xiàn)一臉嫌棄，可是等快睡著了，他又會像小貓一樣湊過來，比他弟弟還黏著我……”姜瑩說這些話時，笑得一臉溫柔，她拿公筷給傅延升搛了個蝦餃，抬眼說，“其實，戚嶼表現(xiàn)得再成熟，本質(zhì)上還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