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寫完沒有。”盧舟又問。
“快了?!笔捯阏f。
“算了?!北R舟說,“明天我給杜總打個電話,不用寫了,估計你也寫不出來,江郎才盡就算了吧?!?/p>
蕭毅說:“明天我去公司拿了譜子就回來,可以在劇組改了?!?/p>
“那行?!北R舟說,“看你熬夜熬的。”
一站路就到,盧舟家地勢高,隧道還能走,盧舟便踢踏踢踏,踩著水過去,蕭毅則提著鞋,打赤腳一路走。
“怎么不說話了?”盧舟察覺到今天蕭毅情況有異,非常的奇怪。
蕭毅:“我……平時很多話嗎?”
盧舟嘴角抽搐,說:“廢物就廢物啦,沒有關(guān)系的,不要那么消沉。”
蕭毅心里吐槽又關(guān)廢物什么事了,突然想起來寫歌的事,喔,明白了,盧舟應該是怕他寫不出好歌,所以消沉了。
“沒有的?!笔捯阏f,“歌我是……隨便寫的。期待不要太高?!?/p>
盧舟:“……”
“我就照顧一下你情緒。”盧舟怒道,“你還真給我隨便寫?。 ?/p>
蕭毅哈哈大笑起來,盧舟說:“專業(yè)不去學,做事不認真,是不是不想干了!”
盧舟一肚子火上來,站在隧道里就要罵蕭毅,整個隧道里都是他咆哮的回聲,蕭毅忙道:“我保證,寫得很好,很用心的!”
“給你面子不要?!北R舟說,“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半夜還跑出去玩,隨你吧。”
說完盧舟轉(zhuǎn)身走了,蕭毅當場哭天搶地的上前去扒他,說:“不要?。〈笸醪灰酉挛野“““ ?/p>
盧舟:“……”
“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盧舟揪著蕭毅的衣領(lǐng),不客氣地說,“你看看你自己,太讓我失望了。賣萌能當飯吃嗎?什么事情都想插科打諢混過去,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
蕭毅看著盧舟的雙眼,盧舟那責備的、生氣的,以及焦急的眼神,令蕭毅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被他這么看著的時候,忽然又很開心。
我是m嗎?這么喜歡挨罵?蕭毅想來想去,想不通。盧舟卻氣呼呼地轉(zhuǎn)身走了,蕭毅追上去,說:“舟哥!”
“不想和你說話!”盧舟說,“拍完這兩部戲就給我滾!”
蕭毅不是第一次被讓滾了,知道盧舟只是氣頭上,也不在意,說:“你怎么知道我寫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怎么知道我半夜出去玩了?”
盧舟:“……”
蕭毅側(cè)過去偷看盧舟的臉,盧舟陰沉著臉,出隧道,撐起傘,蕭毅忙上前,跟著盧舟回家。
回到家里,盧舟一身水,直接進浴室洗澡,蕭毅終于又回來了,有種回到家的感覺,他已經(jīng)把盧舟的家當成家了,去煮了點夜宵,放在桌上給盧舟吃,自己則去洗澡。
盧舟出來以后似乎忘了這件事,什么都不提,吃過夜宵就要上樓去睡覺了,剛上了幾步樓梯,突然吉他聲響。
蕭毅坐在客廳里,搬了張吧臺的高腳椅,面朝樓梯上的盧舟,手指一掃吉他弦。
外面的閃電透過落地窗簾照進來,數(shù)秒后,遠方雷聲滾滾。
吉他聲猶如雨夜中的輕弦,穿透了整個昏暗的世界。
“就像約好的那樣,我們誰也不要說出口……
就像約好的那樣,我們誰也不要先回頭……
愛情教會你,教會我……
那天我放開你的手,思念一滴又一滴,匯成分隔你我的沙丘……”
“他們告訴我,如果不開口,只能任你離開我身邊……”
蕭毅張開口,神情專注地吟唱道,手指按弦時的聲響尤其清晰。
盧舟停下腳步,眉毛微動,靜靜地看著蕭毅。
“他們告訴我,如果不回頭,將和你遠隔千萬里不能再相見——””
蕭毅一掃吉他弦,帶著微笑,朗聲唱起副歌部分:
“有太多人,他們愛你那美好的容顏,讓我如何對你說……對你說……”
“我想念你,想念與你在一起的雨天!”
“多少回憶都是歲月吹起的塵煙——”
“我想念你,想念與你回家時,華燈初下的街道前?!?/p>
“愛在心口難說,都是為你默默吟唱的詩篇……”
蕭毅一邊彈吉他,一邊吹口哨,居然還能組成二重奏,臉上帶著笑容,看著盧舟。
盧舟不自在地別過目光,直到蕭毅唱完,室內(nèi)歸于寂靜。
“曲不錯?!北R舟說,“詞還得改改,你的詞兒快把這曲子給毀完了,這是說*絲的告白嗎?”
蕭毅:“哈哈是呀,我沒文化。”
盧舟說:“叫什么名字?”
“獨唱樂園?!笔捯愦鸬?,把吉他放到一旁,說,“我想了一下,寇斌的心情,可能就是這樣的,愛在心口難開,不敢說,也不想奢望,是一種很卑微,卻又無可奈何的……很平凡的,沒什么閃光點的愛情?!?/p>
“還行?!北R舟隨口道,又問,“另外一首呢?”
“忘了?!笔捯銦o奈道。
盧舟:“你怎么不把吃飯給忘了!”
蕭毅:“……”
隨著這場大雨過去,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蕭毅忙前忙后,每天陪著盧舟各種趕場,回到家簡直兩眼發(fā)黑,所幸忙碌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兩個劇組里,《剩男時代》最早殺青,盧舟得以脫身到《風飄絮》去接受郭導的唐僧式折磨,其間還能抽空拍一期雜志封面。
直到郭導的劇組也殺青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盧舟在家里足足睡了三天,蕭毅則還得疲憊地去和配樂工作室溝通,交歌,改詞。
剪輯師做后期的時候,所有人到影視公司開會,蕭毅先演示了鋼琴版,再放了一次混合版,這是除了盧舟之外,第一次有人聽到蕭毅自己創(chuàng)作的歌。
蕭毅開始的時候覺得很好聽,然而越改就覺得越?jīng)]信心,到試聽的時候簡直想跑路算了,最后還是盧舟把他一腳踹了進試音室。
“很好?!本廴A的大老板驚訝道,“你叫什么名字?”
“蕭毅。”蕭毅說,“我是盧舟老師的助理?!?/p>
聚華的大老板想了想,說:“這首歌說不定能紅,挺有意思,平民化,能唱到人的心坎上去,咱們找個一線來唱?!?/p>
盧舟說:“讓蕭毅自己唱就行?!?/p>
蕭毅被嚇著了,說:“不用不用?!?/p>
盧舟臉色一沉,看著蕭毅,蕭毅快要給盧舟磕頭了,心想大哥你不知道狀況,小弟我都多少年沒錄過歌了,聲音都沙了,你再讓我錄我就只好死給你看了。
聚華的大老板明白盧舟想捧蕭毅,卻不愿意當場答應,看看杜梅,杜梅看了眼盧舟,說:“這樣,我們再回去商量商量?”
盧舟沒把話說死,便嗯了聲,站起來,眾人離開公司時,杜梅笑著說:“你一邊要捧蕭毅,一邊又要求他當你助理,是想做什么?”
“我樂意?!北R舟說。
蕭毅忙道:“舟哥,不如你來唱吧?!?/p>
盧舟說:“不唱,你那破歌太掉價了,我還不如唱愛的供養(yǎng)?!?/p>
蕭毅心想你該不會是嫌這歌唱出了老男人的心酸,所以不想太投入吧。孰料盧舟一臉狡猾地看著蕭毅,說:“這首歌對你來說明顯更應景,我是男神,又不窮又不挫,免了。”
蕭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