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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最愛

第7章(2/2)


華紹亭側著臉笑了,動作溫柔地將它放回盒子里,半真半假地說:“命。”

是非名利場,最不缺的就是新聞。

裴歡這部新戲一波三折的事很快就被人盯上,為了博眼球,八卦記者都躍躍欲試,編排出一版的幕后爆料,讓公司上下都頭疼。

輿論的風向瞬間就變了。

裴歡不是什么大牌,輾轉過兩家公司都是因為敬姐一直帶著她,后來為了家里的私事銷聲匿跡,再回來,現(xiàn)在的RS公司也沒在她身上下過什么功夫。直到最近,她接二連三被扯進女藝人爭風吃醋的傳聞里,又不肯公開夫家身份,無名無份受人猜測,為了一部《不見的時光》,開始和所謂的危險人物有關,頓時關注度大大增加。

每座城市都有它入夜的規(guī)則,而蘭坊就是沐城臉上的那道疤,臺面上誰也不提,一但招惹上了,是非多,猜忌多,麻煩也多。背地里,連路人都知道娛樂圈沒人清白,被炒出來一點都容易給名聲抹黑,何況裴歡是個女藝人。

連續(xù)一個星期,什么被大佬包養(yǎng),情婦,小三……各種勁爆的標題都出來了,各大論壇上八卦高樓層出不窮,她這么一個存在感薄弱的女星突然就有了無數(shù)談資,多年的名聲和努力都比不上一條內(nèi)幕。

偏偏這場八卦的主角裴歡沒有任何表態(tài)。

《不見的時光》進行順利,即將殺青。裴歡之前還簽了一個廣告的拍攝,正好也趕上這幾天要拍,工作緊湊,她裝聾作啞。

裴歡能忍,敬姐忍不住了。早上裴歡要趕去拍廣告的地方,敬姐先開車帶她回了公司,兩人進會議室,敬姐點上煙不說話。

裴歡一直狀態(tài)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晚了,她今天妝也很潦草,無精打采。

敬姐看得火氣都沒了,忽然沒頭沒腦問她:“他一直沒回家?”

“誰……嗯。”裴歡反應了一下,意識到她在問蔣維成,她搖頭笑,“他幫不了我,誰要抹黑踩死我,我也沒辦法?!?/p>

敬姐冷下臉,心里有數(shù),看樣子,蔣維成最近格外癡迷那個Alice是真的。

“你知道的,盛鈴這事弄得她公司高層一直不痛快,雖然不是咱們使的手段,但你要明白,外邊人看,這就是咱們RS做的,覺得我們成心對著干。那姑娘一個新人那么多人捧,突然就被拉下來,背后栽進去多少錢多少人的臉面,現(xiàn)在都是公司替你扛著。你家那位又不表態(tài),而且……”敬姐把煙捻了,敲著桌子說,“你有什么背景值得公司繼續(xù)保?你老公跟你一直不和睦,名分也沒有,峰老板替你出過幾次頭,但這件事現(xiàn)在成了話柄,更不能輕易往外說了?!?/p>

裴歡不知道在想什么,盯著桌子上的一盆花,聽敬姐說了半天,終于給了點回應,“我明白,這圈子就靠關系,對方肯定沒完,所以我這么多年不愿意出風頭?!?/p>

“早上上邊就要找你去,我給攔了。說白了……最近這些新聞和網(wǎng)上的水軍,都是盛鈴那邊的舊東家咽不下這口氣,非要把你給踩死呢,人家花了錢捧人死在半路上,也不能讓RS這邊好過?!?/p>

敬姐越說越著急,會議室里沒開窗戶,煙一直不散,裴歡一陣一陣透不過氣。她好幾天心神不寧,腦子里都是裴熙的那張照片和華紹亭的威脅。

她根本沒空也沒時間管什么名聲,她進這個圈子原本是無心,后來是為了笙笙的病,她只是需要能大筆大筆進賬的工作而已,現(xiàn)在……她要想辦法知道裴熙到底被敬蘭會藏到哪里去了,六年過去,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被關起來無聲無息?

裴熙一定是出事了,但她還活著。越這樣越可怕,裴歡無法知道她任性逃離蘭坊之后,姐姐受了什么罪……裴歡每次看到那張照片,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裴歡?你聽沒聽進去!”敬姐急了,伸手把煙盒扔過來,裴歡正發(fā)愣,煙掉出來甩了她一身,她被逼得撐在桌子上,“你別說了,我都知道?!?/p>

“你他媽就是賤!沒腦子!你看看其他人,誰有你嫁得好!誰不是女人……女人蹚了渾水就別裝烈婦!”敬姐恨得牙癢癢,“我告訴你,再不想辦法讓你老公出來擺平盛鈴的爛事,你名聲全完了!看沒看他們編的內(nèi)幕多惡心???這你就不要臉了?就會跟蔣維成裝清高?”

敬姐順手把一堆報紙推過來,裴歡腦子里一團亂七八糟,再也忍不下去,她把那堆報紙扔到地上,“我說了他不會管我!”

敬姐沒想到她還理直氣壯,一下氣得不嚷了,“好好!你真是有出息,我為你好都是白搭,你從來沒跟我說過實話!峰老板那邊的人是怎么回事?這要鬧大了……卷進什么洗錢的事里大家都得栽進去!”

裴歡閉上眼睛不說話,好一會兒才平復下情緒,她沒有能解釋的話,轉身推門要走。

敬姐冷冰冰地瞪著她提醒:“最毒婦人心,殺人不見血。外邊那群豺狼虎豹,個個都等著吃了你呢?!?/p>

裴歡停了一下,外邊正對著一整片落地窗。公司的會議室在18層,正好是一日清晨,按點上班的人還沒來,空蕩蕩的辦公區(qū)里陽光大好。

裴歡看著那片光,忽然覺得睜不開眼。

她走不出去,也不能回頭。她已經(jīng)有很多年不能停,不能回憶,不能往后退。

人言可畏,豺狼虎豹,她也無處可躲。

敬姐看見她愣愣地站在門口,突然鼻尖一酸。她跑過去拉住她的手,她們畢竟還得去工作。敬姐抓著車鑰匙試圖再說些什么,但她的脾氣,實在不適合說軟話安慰人。

裴歡明白。

她嘆了口氣,輕聲說:“你不用擔心,我過去比現(xiàn)在更慘,這不算什么。”

“你離開那幾年到底怎么了?”

裴歡從不回答這個問題,但今天她卻像想開了什么,過了一會兒慢慢地說:“夜里,不知道是幾點,很黑的夜里,被一群人帶去醫(yī)院的產(chǎn)科……”她漸漸說不下去,忽然發(fā)抖,敬姐下意識扶住她的胳膊,但她推開她,率先向外走。

裴歡勉強控制住發(fā)抖的手指給自己系好大衣,拿出手機看時間,她臉上完全就是要開始趕場工作的樣子,但她還是說了下去,“被他們按在那種可怕的檢查臺上打鎮(zhèn)靜劑……被人圍觀著強迫引產(chǎn)。”

敬姐手里的車鑰匙差點掉在地上,但裴歡已經(jīng)去按電梯,她對著四周鏡子裝飾檢查自己的妝,扯出笑容來,“沒事,那都過去了。我沒想瞞你什么,只是我的事說出來除了讓自己難受,還會嚇到別人,沒有任何意義?!?/p>

敬姐對著面前這個強自鎮(zhèn)定下來的女人,心里一陣一陣發(fā)冷,她第一次小心翼翼地開口問:“誰……蔣維成?”

“不是?!迸釟g忽然換了一副表情,就像每一個提起自己丈夫的女人,她淡淡地笑,輕聲說:“蔣維成是個很好的男人。要是下輩子我能和他早一點遇見,我會一眼就愛上他?!比缓笏芸焱时M笑意,就像個盡責的戲子,干脆地坦白:“但是這輩子,來不及了?!?/p>

所以她開不了口,蔣維成能給她的已經(jīng)足夠多。

敬姐沉默了很久,直到電梯來了,裴歡走進去,敬姐突然和她說:“對不起?!?/p>

裴歡笑著搖頭,她努力控制情緒示意自己很好,她搶走敬姐的車鑰匙,堅持一個人去拍攝地。

今天那個廣告還有其他兩個電影女星,全是正當紅的大牌。一個化妝品廣告三段展示,她不過是第一段的陪襯,又正好身陷丑聞,可想而知今天的場面一定不好看。

敬姐受不了冷嘲熱諷,去了也是白生氣,不過幾個小時的拍攝時間,熬過去就好了,最終裴歡只叫了助手一起。

果不其然。

兩三個鏡頭的廣告被兩位大牌一直拖時間,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四點,裴歡被壓在最后。

她知道她們故意,不過也無所謂。

裴歡坐在化妝間里出神,外邊正在拍攝,她讓助理去買飲料,化妝間一時除了她沒有別人。她對著面前一整片大鏡子,盯住自己的臉,腦子里卻全都是姐姐。

裴熙和她性格并不一樣,裴家出事的時候姐姐裴熙已經(jīng)懂事了,留下很大的心理陰影,從此性格非常內(nèi)向,后來八九歲的時候一度患過自閉癥,裴熙一直都不愛見人,在蘭坊里過了那么久,她好像也只在對著華紹亭的時候才能開口說說話。

但裴歡就幸運多了,家里出事的時候她還小,記不清什么,后來又被華紹亭保護得那么好,她一直活得比裴熙輕松。

姐妹倆就像兩個極端。

說到底……如今的裴歡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她知道她對不起姐姐。

她們本該相依為命,可是她自私出逃,扔下裴熙一個人,從此失蹤。

那張照片證明了裴熙還活著,她還有親人。

這個念頭一直在裴歡腦子里,可她沒有任何辦法見到她,這讓裴歡坐立難安。偏偏最近兩邊的拍攝情況都不順利,她漸漸覺得有點撐不住,趴在鏡子前想要歇一會兒。

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人,對方開口聲音低,卻足夠裴歡聽清,“聽說……你有點本事?”

來的人是今天合作拍攝的鄭燕蓉,這女人一直只拍電影,科班出身,又得過國際上的獎,自然從頭到尾姿態(tài)都不一般。

裴歡知道她想歇也歇不踏實,嘆了口氣坐起來補妝。鄭燕蓉也不走,靠在裴歡的椅子后邊,萬一有人進來看見,她們倆也只是在親密聊天而已。

可惜內(nèi)容就不那么好聽了。

“你這樣的……能攀得上蔣少也算不錯了,干嘛還惹峰老板那邊的人?不自量力的結果就是被人背后捅刀子,你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求誰了吧?!?/p>

裴歡越聽越覺得有點想笑,看樣子,這些人都覺得是她下賤惹了道上的人,結果不知道得罪了誰,亂七八糟的爆料全被翻出來了。

鄭燕蓉畢竟有點資歷,不像盛鈴那么耀武揚威,她還拍了拍裴歡,小聲問她,“我有條路,看你愿不愿意,你要肯,媒體那邊好擺平……你懂我意思?”

裴歡正拿著腮紅刷,抬眼看了看她說:“不用了?!?/p>

“裴歡,我這是幫你牽線搭橋,也算是給你下個邀請,你總得給我個面子……浮他們最近和幾個名導走得近,前兩天說讓我?guī)c新鮮的人過去,你正好也有煩心事,大家各取所需,是不是?”

裴歡盯著鏡子,鏡子里的鄭燕蓉依舊風華絕代,一雙眼睛卻如蛇蝎,死盯著她不放。她突然有點反感,加上這幾天狀態(tài)糟糕,頭疼得厲害,隨口敷衍:“沒興趣,你去問問別人吧,我不參與這些事。”

鄭燕蓉被她這口氣刺到了,“給臉還不要臉了!”她說著轉頭到自己的位置,拿了女士煙夾在手上,她一邊翻打火機一邊冷笑,“裴歡啊,怎么就你每天端著一副圣女樣兒?我們就活該都是爛貨?報紙上說的那些事你可也沒比我們沒少……”

說著鄭燕蓉正好摸到了打火機,她打開點了煙,火苗還沒滅,一回身對著裴歡的外套直接扔了過去。

含羊毛的大衣不一會兒就竄起火苗,裴歡站起身,卻看見鄭燕蓉一臉輕松地靠在一旁抽她的煙,事不關己。

裴歡顧不上和她吵架,先跑過去匆匆忙忙撲滅了火,一旦真燒起來全都麻煩,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鄭燕蓉突然一把拽過她,繼續(xù)玩著打火機,一陣一陣沖她臉上晃,“你年輕,不懂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用不用我給你長個教訓……嗯?”

鄭燕蓉手指捻著打火機,幾次擦著裴歡的頭發(fā)撩過去,裴歡抱著亂七八糟的外套一動不動,她看著她,心里氣到極致,卻突然覺得這女人可悲。

裴歡冷眼掃過她,扔了手里的東西,伸出手直接按在了她打火機的火苗上,火瞬間滅了。鄭燕蓉沒想到她敢這么做,嚇得尖叫出聲。

她意識到裴歡成心耍了她,這是要跟她玩狠的,鄭燕蓉臉上掛不住,急了就要動手,一把扯住裴歡把她推在衣架上。裴歡撞到了之前被玻璃扎到的傷口,捂著胳膊蹲下身,她無心和人爭執(zhí),頭疼欲裂,偏偏化妝間的門在這時候被人推開了。

裴歡的助理拿了一大堆飲料和吃的東西沖進來,開口就嚷:“歡姐,蔣少過來探班……正……找你呢……”

她后半句沒說完,顯然也被化妝間里的樣子給嚇著了。

裴歡癱坐在地上,沒等她想明白蔣維成為什么突然來找她,他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

鄭燕蓉明顯收斂了,她瞬間找到解圍的方式,一臉緊張地向裴歡伸手,要拉她起來:“摔哪兒了?”

蔣維成先她一步走過來,鄭燕蓉的手只好尷尬地僵在半空中,蔣維成上上下下打量她,“去年還是前年……我在酒會上見過你吧。”他今天穿得休閑,短外套和長褲,依舊風度翩翩,問得隨意,鄭燕蓉只能點頭。

蔣維成邊說著邊彎腰,半摟半抱地把裴歡扶起來,他維持著擁住她的姿勢,繼續(xù)和鄭燕蓉寒暄:“我好像還看過你一個電影,但是記不住名字了?!?/p>

鄭燕蓉看著他和裴歡臉色都變了,她瞪著他們一臉詫異,卻發(fā)現(xiàn)蔣維成不再理自己。

他只是低頭看裴歡,動作很自然地推開她上衣袖子,看她胳膊上的那些傷口,果然又有血滲出來。

裴歡推他,“沒事?!?/p>

蔣維成很溫柔地拉著她的手說:“我和外邊打好招呼了,今天要帶你先走?!彼лd難逢能過來探班,化妝間里涌進一大堆人,大家一看氣氛不對都不再出聲,人人假裝在做自己的事。

裴歡奇怪他能有什么急事,低聲問了一句:“怎么了?”

他不多說,皺皺眉看地上那團被燒過的大衣,又回身掃了一眼鄭燕蓉,拖著裴歡就出去了。

蔣維成今天是自己開車出來的,裴歡坐在副駕駛位上,他忽然俯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

兩個人距離太近,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如果我今天沒來,你就隨便她欺負?”

裴歡搖頭,“這已經(jīng)不算什么欺負了?!?/p>

他的動作停了一下,低頭翻出來兩個創(chuàng)口貼扔給她,又說,“這么多年,蔣家沒有要求過你保密?!彼粗难劬Γ拔乙膊辉谝??!?/p>

裴歡知道他在說他們結婚的這件事,正式公開地透露出去,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但她這么久就是從來不提,她不提,他也樂得繼續(xù)維持單身貴族的形象,和眾多情人牽扯不清。

她自己胡亂地處理了傷口,靠在車窗上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謝謝?!?/p>

好像這么多年,從第一次相見開始,她總是這么狼狽。

但六年過去,裴歡也還是只能還一句,謝謝。

前方路口紅燈,蔣維成回過身笑了,又溫柔又親昵地過來握緊她的手說:“別謝我,正好有事接你去幫忙?!?/p>

裴歡回頭看他,“什么事?我最近沒心情……今天頭疼,先回家吧?!?/p>

他仍舊笑,“惠生那邊我都讓人照顧好了,今天的事也是我替你解了圍,起碼之后她們顧忌我看上你,不會再找茬?!?/p>

裴歡聽出來他的意思,她打斷他:“蔣維成,笙笙的事我一直感激你幫我,但是其他的……你想讓我……”

他一根一根撫摸她的額手指,“噓,安靜一點,先別急,就是麻煩你陪我去吃個飯。一個飯局,你知道,我不帶個女伴顯得不合適,剛好今天Alice有重要的通告,你這邊……我順路,過來接你一起?!?/p>

好,這倒很合適,原來他今天來找她,只是想找個臨時替身。

裴歡不再說話。蔣維成湊過來,她躲著卻還是被他吻在耳邊,溫溫熱熱地一陣曖昧。他看她忍氣吞聲的表情小聲笑,“其實……我還是喜歡你當年張牙舞爪的小模樣?!?/p>

裴歡心里一陣不舒服,明知道這就是他們相處的方式,今天卻突然有點難過。

她害怕蔣維成提起當年,當年她不是現(xiàn)在這樣,也沒有這么卑微。

不是不動搖的。

這么多年同一屋檐之下,她試圖去接受過他,哪怕能有一次把夢做到底,她就愿意從此認命了。

但是她連做夢都夢不見結局。

裴歡不再多問,她對著遮光板上的鏡子涂口紅,一遍又一遍。今天她臉色不好,妝也蹭得差不多了,但只要涂上一點鮮亮的顏色,整個人還算說得過去。

“上次就想問,這是什么牌子的口紅,你用很合適?!?/p>

“YSL,111# Rouge Helios?!彼笾莻€口紅笑,“你應該提前說一聲,我補好妝再出來,既然是應酬,總不能給你丟人。對了,一會兒需要我是蔣夫人,還是……什么?”

蔣維成的笑也淡了,冷著聲音嗯了一句,“裴小姐真是敬業(yè)?!?/p>

她了然,一路無話,硬打起精神來讓自己看著光鮮漂亮。女明星嘛,總得有點女明星的樣子。

于是連下車的時候,她都等著蔣維成給她開了車門,才挽著他的手進去。

市中心七星級的酒店,這飯局上的人自然也不一般。

大廳里有輝煌璀璨的水晶燈,光線太耀眼,誰走進去都自覺高了三分。何況蔣維成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今天郎才女貌,一時人人矚目。

進了電梯,蔣維成看裴歡笑容剛好,姿態(tài)順服,忽然笑著說:“還是裴小姐好,起碼對著我能笑一笑了。我家夫人可沒這么好,連根手指頭都碰不著。”他說完轉過臉,聲音依舊,卻沒再讓她看見他的表情,“我這六年,比不上你偶爾逢場作戲?!?/p>

裴歡心里一陣苦,想和他說什么卻來不及,電梯門打開,他們直接就被引進了房間。

她原本以為今天會有很多人,否則他何苦執(zhí)意需要一個女伴。

但一進來裴歡就覺得事情不太對。

包房里只有兩個男人在等,全都五十多歲的年紀了,依稀面熟,她卻想不起來,總之該是圈內(nèi)人。

蔣維成很熟絡地介紹了下,對方立刻就笑著伸手,一把拉住裴歡,眼睛死盯著她看,“喲,我聽說裴小姐不出來的,一般人請不動,想和裴小姐吃頓飯都要請蔣少才能說動?!?/p>

“程導,還有許導……都是浮這幾年力推的,一直想請裴小姐你吃頓飯,談談之后的合作,今天我正好有這個面子,大家見見面。”蔣維成話說的不咸不淡,把對方的來頭都點明白了。

說著,他沒坐在裴歡身邊,反倒去了對面。

裴歡漸漸明白過來,浮是這兩人幕后老板,那人也是混的,可惜上不了臺面,老頭子了,一直不是什么好貨色。他估計是最近拉上了圈里的導演彼此利用,難怪連鄭燕蓉也提過。

這下裴歡心里什么感覺都沒了,一條砧板上的魚,刀都落下來了,什么苦什么委屈都沒用。

真是個好應酬,這就是把她往外賣呢。

裴歡忽然笑了,她大衣被火撩了沒法穿,現(xiàn)在不過臨時披了個薄披肩,包房里空調(diào)暖氣開得足,她卻還是覺得冷。

鄭燕蓉要她來的事她猜出來了,從來沒想過答應,這飯局明顯就是來賣肉做交易,但她怎么都沒想到蔣維成替她解圍把她帶走,兜兜轉轉,竟然還是逼她落到這一步。

對面的程導話沒說兩句話就跑過來給她倒酒,他整個人貼著裴歡,順勢一把抓住她的手。裴歡敷衍地笑了兩下,抽回手舉著酒杯不看他們,反而轉向對面的蔣維成。

“是不是應該先感謝蔣少給我這個機會?”

他正風度翩翩地品紅酒,不看她,也不答話,抿了一口示意領了。

裴歡酒杯湊到嘴邊,裝個樣子卻又不喝,留下一道口紅印子,剛剛好襯著漂亮的酒液,讓身邊那個色欲熏心的老頭子眼睛都直了。

她盯著玻璃杯上的反光,頭又開始疼。燈光太刺眼,在這里別管什么白的黑的,哪怕你曾經(jīng)鍍了金身,一旦摔進染缸里,這出亂七八糟的戲就永遠沒個完結。

程導的手越來越不規(guī)矩,拉開椅子一屁股就坐在她身邊了,嘿嘿笑著在說什么,她一點也沒聽進去。蔣維成一直沒往這邊看,全做沒這回事,正和另一位談笑風生。

裴歡順著程導的手轉過去,那人正捏著她拿酒杯的手腕,一邊上下猥瑣地蹭著一邊感慨說她真人比屏幕上好看多了,“想要什么片子?跟著我拍拍電影吧,這兩年電視劇越來越不行了,你看她們哪個拍了大螢幕的還回去拍?。俊?/p>

裴歡笑,用了點巧勁手腕一轉,推推搡搡帶著程導的手轉回來,仍舊對著蔣維成,她問他:“我是蔣少帶過來的,我聽他的?!?/p>

蔣維成終于抬起頭看她。

她被程導糾纏著,卻格外肯定地盯著他。蔣維成突然開口要說什么,但程導已經(jīng)忘乎所以,一把摟住裴歡就要親。

她回身就抽了程導一巴掌。

那人見過不識相的,見過假清高的,可他從來也沒被女人打過臉,這一下被裴歡抽得愣住了。

裴歡站起來,走到蔣維成身邊,她端著那杯酒一口沒喝的酒,從他頭上直接澆了下去,蔣維成一動不動,她搭著他的肩膀,動作風情萬種,只是笑,越笑越大聲。

他狼狽至極,那么風流得意,如今滿身酒污。

她從來沒見過這么難看的蔣維成,衣服頭發(fā)都濕著。

身后的兩個導演反應過來,破口大罵過來拉住裴歡,她回身抬腿就是一腳,踩著高跟鞋依舊把人踹翻在地上。

“你忘了我在什么地方長大的,找人也應該找兩個有本事的來。”

蔣維成啪地把面前的盤子全推了,那兩人眼看形勢不對,爬起來沒再出聲。

裴歡低頭伏在他耳邊,他身上有芳香的紅酒味道,她貼近他的耳朵,手卻環(huán)上他的肩膀。

很久之前,蔣維成剛剛把裴歡帶走,她年紀小,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生下女兒,把自己折騰得身體狀況很不好,留在醫(yī)院住了一段時間。

他每天定時去看裴歡,怕她害怕,晚上的時候他總是先這樣抱著她,等她睡踏實了他才走。

后來很多年午夜夢回,蔣維成忘了自己為什么要一頭陷進去,裴歡也從來不敢打開那扇房門。

他們之間只能用傷害來接近。

否則不公平。

蔣維成再也繃不住,他回過身想要抱緊裴歡,可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按著他,不讓她動,她不質(zhì)問也不傷心,她只是第一次這么抱著他,像他當年做過的那樣。

然后她在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阿成,我們離婚吧?!?/p>

蔣維成閉上眼。

裴歡扔了酒杯,一個人離開了。

她最終沒有回頭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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