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廷莫名其妙。
船行至江中,烈日高照,江水靈動如碎金點點。遠遠傳來了漁家女的歌聲,順風送來,全是柔情蜜意。
桓廷笑著拿謝殊打趣:“表哥快看,那女子是在對你唱歌呢?!?/p>
謝殊瞇眼望去,無奈笑道:“我不善音律,對我唱歌還不如送我條魚有用呢?!?/p>
“哈哈哈……”眾人放聲大笑。
衛(wèi)屹之看她一眼,也跟著笑了笑。
上岸時,已有伺候的人等在渡口,將幾人引去不遠處的竹屋歇息。
路道細長,大家不知不覺就走成了一支縱隊。衛(wèi)屹之恰好跟在謝殊后面,他有意不看她,視線望著別處,忽聽身后護衛(wèi)大喝道:“誰!”
幾人大驚停步,從側(cè)面射來一支冷箭,直朝謝殊而去。
衛(wèi)屹之及時將謝殊往后一拉,扣著她腰貼著自己,那羽箭擦著他袖口削過,鋒利地竟割裂了衣袖,深深沒入對面樹干。
所有人大驚失色,護衛(wèi)們反應迅捷,一半去追人,一半護著幾人急急退回船上。
船又往回駛?cè)ィ竿⑦@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過神來:“怎么會有人放冷箭?這地方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謝殊也被嚇得不輕,這時才有機會向衛(wèi)屹之道謝:“剛才還好你出手及時,這次又欠你人情了。”
衛(wèi)屹之點了一下頭:“人沒事就好?!?/p>
桓廷坐過來,看看他被割壞的衣袖,撫了撫胸口:“還好是斷袖不是斷臂。”
衛(wèi)屹之臉色一僵,再看謝殊,只覺刺目難當,船一靠岸便告辭離去。
“誒?這是怎么了?仲卿不會比我還怕刺客吧?”桓廷很是不解。
楊鋸死死瞪他,那眼神分明寫著:若非念在和你多年交情,我早和你絕交了!
袁沛凌在旁幫他瞪:你不是一個人。
護衛(wèi)們很快渡江回來了,稟報謝殊說石頭城內(nèi)有百姓見過外族人出沒,懷疑是秦國奸細。
“怎么會這樣,都城附近都混入奸細了?”袁沛凌的父親掌管都城守備,所以他很是擔心。
謝殊又細細問了護衛(wèi)幾個問題,覺得不太像,若是秦國奸細,不會這么單挑著她下手。
她命人將羽箭取來,要帶回去仔細研究。
這事出但巧,所有人自然而然就懷疑到了敢當眾怒斥謝殊的九皇子,連謝冉得知消息后都提出了這個猜想。
謝殊卻不以為然。首先九皇子雖然驕橫,但年紀還小,不至于這么惡毒,也沒這么大勢力;其次在場的袁沛凌是他母妃家族親戚,他還不至于沒腦子到拉自家人下水。
不過既然有這好機會,不妨給這小子敲敲警鐘。
“退疾,你去叫一群大臣上疏陛下,讓他們陳述九皇子品行不佳,但千萬不要提及此次我遇刺一事。”
謝冉明白了,很快就將事情安排妥當。
皇帝每日收到一封奏折,都是說他家愛子壞話的內(nèi)容,從不同事件不同角度深度挖掘了許多不為人知,當然也許也是壓根沒有發(fā)生過的事情。
皇帝明白了,丞相要公報私仇了。
他只好把九皇子叫到跟前,嚴厲認真地批評了一番,幷加以小懲。
九皇子雖然不甘,之后卻也的確安分了許多。
謝殊耳根清凈,當即命人全力追查刺殺一事。
那支羽箭的鏑上刻有字跡,只是不是漢字。她想起護衛(wèi)的稟報,決定去找一位幫手。
衛(wèi)屹之正在院中練武,苻玄走了進來,“郡王,丞相來了,人在側(cè)門,幷未入府?!?/p>
其實謝殊是不想這時候被襄夫人撞見。
衛(wèi)屹之擦了擦汗,淡淡問:“他有事?”
“說是讓屬下幫忙鑒定一下箭鏑來源。”
“嗯,那你就去幫幫忙好了。”
苻玄納悶:“丞相親自前來,郡王不打算見一見嗎?”
衛(wèi)屹之想起桓廷的話,悶聲道:“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