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休息了幾日， 祁襄去赴了三皇子的約。

同樣的雅間內(nèi)，這次擺了不少菜品，看著不像談事，更像宴客。

落座后，榮洌打量起祁襄，“你這看起來還好?！?/p>

祁襄微笑說：“恢復(fù)了一些才敢來見殿下，不然過了病氣就是罪過了?！?/p>

榮洌接受了這個解釋， “上回本宮真不知道白將軍在門外，聽說你們產(chǎn)生了不小的誤會？”

祁襄苦笑， “幾位殿下之間的關(guān)系在下也不好多言， 如今殿下您是最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的， 與您私下見面， 君瑜自然會懷疑在下有意投靠殿下， 心中不愉也是正常的。加上父親與殿下的關(guān)系，在下也實在做不出有力的解釋， 只能以后再說吧?！?/p>

祁襄也沒表現(xiàn)出就是要投靠三皇子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 他沒有必要表現(xiàn)得太積極。

“你說我最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榮洌很有興趣聽他多說幾句。

“是?！逼钕宓鹊木褪菢s洌的追問。

“為什么？”

對于這種只喜歡聽好話的人， 祁襄見得可多了， “殿下是嫡子，本朝雖沒有非嫡不可繼承大統(tǒng)的說法，但嫡子無論何時，都比庶子更受重視。加上這些年來，殿下為皇上辦事得利， 縱然短期不順，也無大的影響。另外，殿下有左丞相扶持，皇上自然多看重些?！?/p>

榮洌皺眉，“你覺得是因為有外祖在，所以父皇才更重視本宮？”

祁襄語氣不變，“身為帝王，格局本就不僅限于權(quán)利，還有各方的平衡，這點是無庸置疑的。如果外戚不重要，那為何官員們都爭破了頭想把自家女子送入后宮，又為何在選后選妃之事上更看重權(quán)臣家的女兒，而不是平民百姓？只因為出身高貴？那不過是應(yīng)付世人的說法，究竟為什么所有人心中都有數(shù)。殿下是嫡子，又有外戚實力不俗的優(yōu)渥條件，深得皇上重視。但想必殿下也發(fā)現(xiàn)了，如今皇上對您可是大不如前，之前就連二皇子，都有段時間比您還風(fēng)光。”

提到榮清，榮洌的怨念并沒有隨著對方被發(fā)配貧瘠之地而消失，反而有種嫡子未必定然受重視的憂慮，“是，這又是為何？”

祁襄微笑道：“殿下，外戚扶持幾乎是所有皇位爭奪中必不可少的存在。可一旦坐到那個位置上了，外戚就是最讓人忌憚干政勢力。外戚的用處從來都只是扶持皇上上位，而非再扶持皇上的兒子上位。沒有君主希望自己選中的繼承人，日后會有被外戚干政的風(fēng)險，尤其是外戚勢力過大的時候。皇上會憂心這天下自己的皇子是否拿得住。”

“放肆！”榮洌怒拍桌子。

祁襄并不慌，三皇子的怒氣未必是對他的，更多的應(yīng)該是對日后不確定的驚慌。

“殿下，您自己想想，為什么大皇子格外受到皇上的重視。因為大皇子沒有外戚，他坐上的皇位是純粹的屬于榮家的皇位?！?/p>

榮洌已經(jīng)亂了，“那我豈不是沒有多少勝算？”

從“本宮”的自稱變成了“我”，可見榮洌是真的顧不上了。

“也不盡然。”祁襄說：“只要殿下能證明自己沒有左相幫襯，也能把事情辦得很好，那樣皇上必然對殿下更為放心，也更加重視。大皇子雖得皇上喜愛，但皇上遲遲沒封太子，可見心里還是有顧慮的。最大的問題莫過于大皇子的身體，就這方面來說，殿下的勝算就高了不止一層。至于別人猜測的什么養(yǎng)皇太弟，可行性不高。六皇子再小也是有母妃的，沒有母親會心甘情愿把孩子給別人養(yǎng)。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大皇子沒熬到皇太弟長大，那這朝中豈非大亂？”

榮洌像是在混亂中一下看到了明燈，“沒錯！”

祁

襄眼里都染上了笑意，“所以殿下也不必太憂心，只要讓皇上看到您的能力，覺得外戚左右不了您，自然能放心地把江山交到您手中?！?/p>

榮洌來了信心，“你說的對。我本也不想再靠外祖了，靠人不如靠自己。之前如果說我還有些顧慮，那現(xiàn)在是真沒什么可顧慮了。”

祁襄舉了舉杯，“祝殿下如愿以償。”

“好！”

碰了杯，榮洌又道：“聽說你近來在找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