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家小霸王在青河縣縱橫十余載,這輩子第一次親身經(jīng)歷了什么叫背叛,心里頗不是滋味。
白明禹不敢違逆九爺,要不到人,只能走了。
等回到自己院子里,就瞧見一個小廝興高采烈地過來道“少爺,您不是找寇沛豐嗎,我打從知道就一直留意著,過年節(jié)都到處找人問,這不,還真讓我給找著了!周管家給分到學徒房去了,您等著啊,我已經(jīng)讓人去叫寇沛豐了,馬上就帶到您跟前來!”
說話間,就有一個小廝被帶到,個子高了點,人也傻愣愣的,戴著一頂氈帽規(guī)矩站在那喊了一聲“二少爺”。
白明禹一肚子火氣正沒處發(fā),氣得夠嗆“這是哪門子的寇沛豐?!”
“啊?可他就叫寇沛豐啊……”
“滾滾滾,找個人都找不準,我要你有個什么用!都出去,都走??!”
年后不久,就是元宵節(jié)。
元宵節(jié)那天,謝告了半天假,回家去陪寇姥姥吃了頓飯,送下了些東西。
白容久給了他一個小盒子,叮囑他回家之后再打開瞧。
謝只當是什么好吃好玩兒的東西,揣在懷里帶回去了。
等到了家里,吃過飯打開盒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張契紙。
當初寇老三擬寫的契紙本就有些苛刻,上頭寫著學徒三年又出師如何等等,基本是把人綁死在一處,但就這樣,也是被人擠破頭的好差事,畢竟能進白府,那可是需要中人作保的,尋常人壓根沒有門路。但現(xiàn)在九爺把這張契紙還給了他,盒子底下,還有一份新擬的合同,條件寬松的多,倒像是一份滬市那樣大公司的雇員聘請合同,年份一年一簽,按月給錢。
寇姥姥不識字,讓謝念了一遍之后特別高興,“這下好了,我之前還擔心你,現(xiàn)在也沒什么怕的了,這白家不錯,兒先簽上一年罷。”
謝點頭應了,在合同上端端正正寫了自己名字。
他寫完之后,又忍不住改了一下,結(jié)果墨水變成一個黑點,倒不如剛才了。謝慌了一下,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改成揉鼻尖,無奈嘆了口氣。他以前覺得自己字還行,但跟在九爺身邊,有對比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寫的還差得遠,他連九爺?shù)钠っ紱]學會。
不過這次時間還長,他還有幾十年跟在九爺身邊練字。
謝吹干那張合同,小心放回了盒子,按原樣收好,打算回去就交給九爺。
寇姥姥給他熬了一碗酒釀端過來,讓他消消食,這是老太太的絕活,自己釀的比外頭賣的酒釀香甜的多,酸甜清澈的酒湯子熱乎乎喝下去,身上都暖了。
謝把空碗放在小桌上,看了周圍“姥姥,咱們現(xiàn)在有錢了,不如換個房子?”
“也行,這里離著你遠,過幾日我租個近些的房子,到時候去瞧你也方便?!笨芾牙岩贿呎f著一邊接過謝的碗,問道“再喝一碗嗎,我瞧著你晚上吃的也不多,餅子都沒吃上倆?!?/p>
謝點點頭,笑道“姥姥做菜多,每道菜都好吃,光顧著吃菜了?!?/p>
這話寇姥姥愛聽,笑著去給他盛酒釀。
謝晚上不值夜,可以晚些回去,不耽誤明天一早干活就成,因此就在家里多留下陪了寇姥姥一會,老太太知道他兜里有倆錢,回去可以花幾個銅板搭馬車,也就沒催著他走,她也想得厲害,畢竟是從小到大親手養(yǎng)大的小孩兒,一天瞧不見都掛念。
祖孫倆正在屋里說話,就聽到外頭院子木門那有人連喊了幾聲他的名字,最后一聲略微高了點,聲音聽著跟小女孩兒似的格外尖細,急急地喊道“……,謝!”
謝披著厚棉袍出去,夜里黑漆漆也瞧不見是什么人,他站在門口高聲道“誰?”
“是我,別喊,別喊,我瞞著戲班的師傅跑出來的……你能不能開開門?我身上就一件單衣,冷、冷得很!”外頭的人凍得來回跳,聲音哆哆嗦嗦在那求他。
謝打開一點門,還沒全敞開,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單褂單褲的男孩急急忙忙擠進來,臉上還有未卸完的油彩妝,白一塊紅一塊的,冷不丁夜里瞧見還有點嚇人。
謝問道“小李子?”
“哎哎,是我!”
謝盯著他看了一會,確認之后,帶他去了屋里。
他認出這是之前戲班里那個經(jīng)常偷溜出來找他的小李子,但對這個童年玩伴,謝已經(jīng)沒有那么熟悉了,他重來一回,很多過去的記憶已經(jīng)記不真切,只模糊記得這人膽小怕事,尤其是怕挨打,戲班里的師傅遠遠走過來,立刻嚇得兔子一樣蹦起來就跑。
除此之外,就是那三枚銅板。
他年前蘇醒的那個時候,被人搶了銀元打傷了頭,是小李子塞給了他三枚銅板,他才給寇姥姥買了那個芝麻燒餅。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謝(平淡)他就是寇沛豐。
白明禹(惱羞成怒)我信你個鬼!你個臭謝一天到晚沒一句真話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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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抓100個小朋友,陪我一起睡懶覺:3”∠晚安,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