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步晚，但學(xué)得快，動力又足。

平教授直言一定能出好成績。

果不其然，在這屆的全國比賽中，本省五人拿到了兩枚金牌，兩枚銀牌，一枚銅牌。陳默就是金牌之一，成功入選國家集訓(xùn)隊。

國家集訓(xùn)隊一共60人，會在當(dāng)年舉行冬令營統(tǒng)一培訓(xùn)考核，從中選出12人成為國家隊候選隊員，以備來年的世界信息學(xué)奧林匹克競賽。

高三那個寒假，陳默隨隊去了冬令營。

不久傳來好消息，國家集訓(xùn)隊成員可自由選擇保送北大或者清華。

【我選北大了?！?/p>

謝嵐收到他發(fā)來的短消息，會心一笑。

還有半年就是高考。

【我也會努力的，向你看齊?！?/p>

陳默回洛城那天，年味已濃，紛紛揚揚飄起了小雪。

雪細如鹽，落到地面便化了，只在屋頂房檐處，灑上薄薄一層鹽霜。到晚間時，雪已不再落，天氣卻愈加寒冷。

謝嵐穿裹成個粽子，準(zhǔn)備出門。

章愛萍隨口一問：“臘月二十九了，晚上還出去嗎？”

“嗯……”

沒等謝嵐回答，汪浩笑嘻嘻地掀簾子進來，“肯定去見男朋友，是吧？”

他們剛吃完飯回到店里，據(jù)說汪浩晚上還要去公司一趟。

章愛萍橫他一眼。

謝嵐不說話，代表默認了。

陳默和她的關(guān)系，早已不是秘密。

謝嵐不僅沒有受到戀愛影響，成績還穩(wěn)中有升，章愛萍也就睜只眼閉只眼。

“有什么事明天再去嘛，過年晚上車少，多不方便。”章愛萍說。

汪浩站在門口跺了跺腳，“看你說的，明天大年三十，更不方便?！?/p>

“哦，也是，差點忘了?！?/p>

“嵐嵐，你要去哪，待會兒我送你？”他叼著一支筆，拿了一塊抹布和一副春聯(lián)往卷閘門邊走，“趁天沒全黑，給這個貼上，再晚就看不清了?！?/p>

謝嵐猶豫不決，章愛萍說：“那就讓你汪叔叔送一下，回來也打個電話給他。”

“好……”

雪天地滑，汪浩腿腳又不方便，章愛萍幫他扶著凳子。

他給卷閘門擦過一遍后，將對聯(lián)舉高比上，眥著牙問：“看看，齊不齊？”

謝嵐倒退三步，“左邊歪了一點?！?/p>

汪浩又調(diào)整了一下，“現(xiàn)在呢？”

“再往上一公分左右?！?/p>

汪浩回頭再看她。

謝嵐：“好了?！?/p>

汪浩用筆劃下幾個記號，然后丟給章愛萍。

謝嵐去取透明膠布，撕出一截剪斷遞給他。

汪浩一面貼春聯(lián)，一面說：“你那個姓陳的男同學(xué)，今年家里也不好過吧?！?/p>

謝嵐聞言一頓，“?。俊?/p>

“我?guī)状卧阢y河看到他父親，好像都頹得很，聽說易馳公司出了點問題。”汪浩自顧自地說，“具體什么問題我是不懂，不過嘛，隔三差五來找胡老板的人，一般都沒什么好事?！?/p>

謝嵐又剪了段膠帶遞上，“我不知道，他一個人住的，家里也好久沒聯(lián)系了。”

章愛萍十分驚訝，“一個人??？”

謝嵐簡單地說：“他爸和他媽離婚了，后來他媽去世了，他爸也娶了別人。他不愿意跟他爸一起住，所以就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p>

“這么可憐……”章愛萍不甚唏噓。

汪浩說：“他們家那點破事我也聽過，那個二奶，我還在銀河見過呢，剛生完孩子就到處應(yīng)酬，是個女強人啊。你們不也見過，就是嵐嵐中考那會兒，來我們家做活動那個。那女人一看就是個事兒精，小孩子跟她處不來也算正常。再給我一截--”

謝嵐遞上去。

章愛萍說：“那你……那個男同學(xué)，過年也不回家么？”

“不回?！敝x嵐哈了口氣，暖暖手，繼續(xù)撕膠帶，“過年叫不到外賣，所以晚上我去給他做點飯，明天他熱熱就能吃?！?/p>

章愛萍一時不知該感慨男同學(xué)身世太悲催，還是自家女兒太賢惠……

汪浩嘿嘿一笑，“要么你今晚也別去了，叫他明天來我們家過年吧，多一個人，湊個熱鬧。 ”

“……”謝嵐瀑布汗。

章愛萍直搖頭，“這不好吧……再說，人家男孩子也不一定愿意呀。”

汪浩貼好春聯(lián)，扶著章愛萍的肩膀單腳跳下來，慫恿道：“過個年而已，有什么關(guān)系？嵐嵐，不如你問問他，愿不愿意來？愿意的話，明天叔叔親自去接他?！?/p>

恰在這時，謝嵐的手機響了。

汪浩和章愛萍一齊看她。

謝嵐走到店里接電話。

“喂?！?/p>

“怎么半天不接？”

“我媽和叔叔在。”

“你什么時候來？”

“可能來不了了……”

“為什么？”

“因為……他們想你明天來我們家過年。”

過了幾秒。

保送生一口答應(yīng)，“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