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不停搖頭,想起來,但背靠著濕滑泳池,領(lǐng)口又被人扯著,半窒息狀態(tài)根本沒有一絲力氣抵抗??伤X得這樣也比自己在水里無助的撲騰要好上許多。
“沒為什么,就是你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很惡心。就像你們當初隨隨便便因為看不慣一個人,就去欺負別人一樣?!?
“你會報警嗎?”戚林漪看著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害怕而顫抖的身體,“我勸你最好不要?!?
“因為監(jiān)控會壞掉。而據(jù)我所知,你的公司最近正在面臨第二輪融資的關(guān)頭吧?如果不想讓創(chuàng)始人小學霸凌同學,現(xiàn)在又嫖娼吸毒的傳聞跑出來,你最好是說自己失足掉進去的。”
希讓慈走之前給了戚林漪一個郵箱,他去的地方可能面臨信號不好的問題,讓她有事可以隨時聯(lián)系這個郵箱。
“那頭是誰呀?老莫嗎?”不知為什么,戚林漪覺得這個聯(lián)系方式莫名就很老莫。
“嗯?!毕W尨扔H了親她的鼻尖,夸道:“怎么那么聰明?!?
戚林漪當時還笑說希讓慈太夸張了,自己不會有什么事需要勞動到這尊大佛,誰知希讓慈才走的隔天,她就派上了用場。
而且那頭響應速度極快。
戚林漪只是給了人名以及公司名,半小時的功夫老莫就發(fā)了個壓縮包過來。里面文字圖片具有,雖然沒有上次黃浩林那般詳細私密,但也完全足夠戚林漪出手拿捏了。
同時她把自己所在酒店發(fā)給他,問他能否控制影響監(jiān)控。
待得到確定的答復后,她便猶如惡女上身一般,開始不管不顧的復仇。
徐彪被冷水一激又經(jīng)這么一嚇,酒意瞬間消了好幾分。
“你……”他面色徹底白了,像活見了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的就是把你踢水里呀。剛剛不是說了,就是單純看不爽你?!逼萘咒袈曇舨痪o不慢,實則單手抓著他一個浸了水的大男人十分吃力,她也在發(fā)抖,但因為徐彪比她抖得更厲害,所以她便被成功遮掩住了。
“就這樣吧,我蹲累了。你再泡會兒,我去找服務員撈你?!逼萘咒粽f完就撒了手,徐彪“啊”了一聲,結(jié)果“哇哇”灌了滿口的污水。
他其實離岸邊很近,但大抵因為極度緊張,撲騰地厲害,結(jié)果反而越來越遠。
戚林漪站起身,體位性低血壓讓她有些頭暈,她連忙往后退了退,仰頭的瞬間恍惚看到有個監(jiān)控似乎轉(zhuǎn)動了一下。
她垂眸定定神,看著差不多了,小跑出去,在靠近大廳的路上拽了個服務員:“好像有個人喝醉掉進泳池里了?!?
服務員聽罷,手里的盤子往地上一放,立時拿起對講機邊呼叫邊往那邊跑。
頃刻間,廳內(nèi)廳外都是喧囂人聲。
戚林漪知道老莫到底是希讓慈的朋友,所以想要對方瞞著希讓慈不提她這突如其來的需求不現(xiàn)實,因此她也就沒多此一舉。
只是她沖動之下做了這件事,雖然是因為心疼希讓慈,想要替他出口氣,可私心里并不想讓希讓慈知曉其中緣故。
他已經(jīng)走出來了,耀眼地站在光里,她不愿意再把他推回黑暗中。
戚林漪走在通往酒店出口的路上,腳步聲很輕,像楓葉落在石板上的動靜。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大門,她抬頭,一時間目光有些呆愣——她忘了叫車。
她站了站,長舒一口氣,而后點亮手機,準備調(diào)出叫車小程序,沒有注意對面停著的一部黑色的轎車正緩緩朝她駛來。
“媽媽?!?
她剛選好地址便聽見一聲熟悉的呼喚,手和身體都跟著頓了下。
抬頭,果然是今天白天遇到的那個小男孩,他坐在轎車后座,雙手扒著車窗,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戚林漪抿抿唇,恍然看見小男孩背后似有暗影動了一動,沒看錯的話應當是西裝褲。戚林漪往邊上挪了挪腳步,裝作等車并且與自己無關(guān)的樣子。
“媽媽,你要去哪?我們送你去好嗎?“車子隨著她往前挪了一些,小男孩的話脆生生在她耳邊響起。這下她想當聽不見也不行了?!辈缓靡馑迹也皇悄恪捌萘咒粼捳f一半,開車門的聲音驟然響起,有個身著灰色西裝的高大身影利落下了車,戚林漪只掃到一個側(cè)臉,心便緊了一霎,待那人的大掌把住車門,徹底轉(zhuǎn)過身來后,她已不自覺全然屏住了呼吸。
耳邊是那人相較多年前更為成熟的聲音。
“好久不見,戚林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