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驚訝?!彼冻鲆粋€冷冰冰的笑容。
姜彥春當(dāng)然驚訝,他起先以為自己在醫(yī)院,可是看到了剛剛宛如科幻電影里才有的超現(xiàn)實場景,又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他還沒醒,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女人看他不回話,也不在意,繼續(xù)道:“你父親知道你尋死的事,很生氣。我以為你在那件事之后,應(yīng)該學(xué)乖一點,但顯然你沒有。臨出嫁前,還把你在家唯一的依仗給惹怒了?!?/p>
尋死?出嫁?姜彥春聽得一頭霧水,而且,很明顯這個老女人是在跟他示威。他心想,那你可找錯人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十八年了,我終于你這個孽種給攆出姜家大門?!彼朴普f道,眼睛盯著姜彥春的臉,慢慢俯下身,姜彥春想移動身體,躲開她伸過來的手指,但是任憑他怎么想動彈,他的身體仍然很不給面子的一動不動。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臉上,她的手指很冷,像是死人的手一樣,陌生的觸感讓他渾身不適,女人看他眼里難掩的不舒服,終于露出了一個還算真心的笑容。
“馮家很合適你,他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而你的未來丈夫馮文庭正對恨之入骨,以后你的日子會過得很好很好的……我親愛的孩子?!?/p>
她說完,欣賞夠了姜彥春臉上茫然無措的表情,滿意地離去。
姜彥春僵硬地躺在床上,他發(fā)現(xiàn)了,他現(xiàn)在全身只有眼珠子能動,其他身體任何部位像是被人上了麻醉劑,動彈不得。
但是如果上了麻醉劑,他不應(yīng)該會有觸覺,這又讓姜彥春疑惑起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剛剛那個老女人又再說什么瘋話?無數(shù)個問題充斥在他的腦海里,但匪夷所系的現(xiàn)狀,又一時讓他整理不出個思路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面墻壁突然又開了一道口子,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女慌張走進來。她一進來就撲到姜彥春的床邊,抓住了他的手,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落下來。
“少爺,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她哭得不能自已,姜彥春麻木地看著她,剛想出口打斷她的哭聲,問問什么情況。她突然像是想起來什么,驚惶地地伸手把自己的眼睛抹了兩下,勉強止住了哭聲,對姜彥春道:“少爺,先生在聽說你自殺之后,就把你關(guān)了起來,不許我們來探望你。先生這次真的很生氣,少爺,你明天一定要跟先生道歉,求求他的原諒。不然,等你到了馮家,要是馮三少爺對你動起手,就沒有人替你出頭了,那你可怎么辦?”
說到這兒,這個眼淚汪汪的少女又悲從中來,嗚嗚哭咽起來。姜彥春聽得一個頭兩個大,他咳嗽了一下,張口虛弱地問:“馮家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少女聽到他的話,驚訝的抬起臉,疑惑地打量姜彥春的臉,說:“馮家就是少爺未來的夫家啊。少爺,你怎么了?是不是傷還沒好,我這就去跟先生說,讓他們把你再送進救護艙,好好再檢查一遍……”
夫家?那是什么?姜彥春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少女一副要去找醫(yī)生的模樣,馬上高聲道:“等等——我沒事……我就是剛剛醒來,有些事記不清了?!?/p>
少女狐疑地又坐了下來,但看起來還是不太信任姜彥春,一副隨時準(zhǔn)備起身的模樣: “真的嗎?少爺,如果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不要硬撐,先生還沒有到要你帶病嫁給馮三少爺?shù)牡夭??!?/p>
不是我?guī)Р〔粠Р〉膯栴},姜彥春滿頭黑線,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的腦海里慢慢浮出,并且根據(jù)現(xiàn)有的情報信息,越來越有成真的跡象。他微睜著眼睛,目光緊緊盯著少女,用有些艱澀的聲音問:
“我是明天就要嫁到馮家嗎?”那個嫁字被姜彥春咬著牙,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氣音。
但少女的耳朵靈敏,她利落的點頭,說:“是啊,婚期三個月前就商議好的,不可以再臨時更改了。”
哦。三個月前。姜彥春眨了眨眼睛,又道:“那個馮三少爺就叫馮文庭對嗎?”
“嗯!”少女大大地點頭,一臉“少爺你問什么傻問題”的單純表情。
姜彥春閉了閉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緩緩道:“我是個男人嗎?”
少女這回不點頭了,反而把手放到姜彥春的額頭上,說:“少爺,你是個Omega啊,十六歲那年你就分化出來了啊。唔……我看我還是去叫劉醫(yī)生過來看看你吧,你連自己的性別都記不清了!”
O——O什么?姜彥春兩眼一黑,在昏迷之前,他想著,我一定是在做夢,對,做夢,夢醒了,一切肯定會恢復(fù)原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