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試探道:“在能見鬼之前,你身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或者遇到過什么危險?”
阮北一愣,瞬間想到自己的重生。
難道,他的陰陽眼是重生附帶的嗎?因為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或許還變成過鬼,所以他重生而來,就能見鬼了?
“你想到什么?”他臉色一變,秦固立刻看出來了。
阮北移開視線,不敢跟秦固對上,心中猶疑不定,不知該如何開口。
從情理上,他很愿意將所有事都給告訴困困。
事實上,他爸爸媽媽姐姐,還有困困,都是值得信任的,他相信哪怕他告訴他們他重生的事,他們可能會懷疑會疑惑,最終也會選擇相信他保護他。
可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告訴爸媽姐姐那些事。
前世的經(jīng)歷,實在太慘痛了,他要怎么跟家人說呢?
跟他們說未來一年,爸爸死了,媽媽躺在醫(yī)院,姐姐差點輟學(xué),而他根本不是阮家的孩子?
那些爛在他心底的傷,碰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
重生而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保護好家人,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所以他策劃好一切,準(zhǔn)備所有事情都一肩抗了。
至于困困……
他也沒想說的。
他不想告訴困困,他上一世活得多狼狽。
但現(xiàn)在,他又猶豫了。
上一世困困莫名失蹤是他的一個心結(jié),現(xiàn)在知道他天師身份,阮北忍不住想,困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否則他絕不會丟下他不管。
如果他不說,困困可能會再一次遭遇同樣的危險!
家人未來的遭遇他都知道,也能預(yù)防,可困困的情況,他是真的不清楚。
說與不說,阮北糾結(jié)不已,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告訴困困一切,他沒辦法在明知困困可能發(fā)生危險的情況下,還隱瞞著他重生這件事。
不過……
前世那些經(jīng)歷,對他的心理負(fù)擔(dān)太大了,阮北不知該從何說起。
恰此時,阮媽媽在外頭敲門,喊他們出去吃飯。
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下午阮北還要上課,于是他跟秦固說:“等我晚上放學(xué)回來,把所有情況都告訴你。”
他睫毛輕輕顫動,語氣里透著幾分鄭重,顯然下了很大決心。
秦固不忍心逼他,伸手拉他起來,輕聲道:“別怕,有我在?!?/p>
阮北抿了抿唇,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或許會在夜談中,被機敏的秦固窺出一二。
中午阮媽媽特意多做了幾個秦固喜歡的菜,耽誤了一會兒時間,阮北吃完飯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該去學(xué)校了。
秦固剛回來,倒是不用急著上學(xué),他送下樓,見他有些怏怏的,似乎一直在思慮什么,有心讓他高興一點兒。
于是湊到阮北耳邊,小聲說:“下午去給你報仇好不好?”
阮北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你剛回來,留在家里休息吧?!?/p>
“我在車上沒什么事,一路睡回來的,下午正好去活動活動筋骨。”
“那你手下留情,不要把她打死了,其實她也沒有很壞的。”
阮北稍微有了點兒興致:“可惜我看不到……”
“沒事,我把所有細節(jié)都記下來,晚上給你匯報?!?/p>
阮北想了想,問:“你們看不見他們,那豈不是就像在打一團霧?云朵?棉花糖?”
秦固被他奇妙的比喻逗笑了,不過這么一想,還真有點兒像,所以他才提不起勁兒嘛,感覺在跟空氣打斗一樣。
“那我畫個開眼符再去,揍她之前先報名號,就說替小北報仇的,行不行?”
阮北關(guān)注點立刻跑偏:“開眼符是什么?你會畫符?怎么畫?我也想看!”
“下次畫給你看,其實沒什么意思,不過有些符用起來挺好玩的。”秦固輕描淡寫,好像畫符是很輕易的事一樣。
阮北不了解情況,秦固這么說,他也就沒當(dāng)回事,還挺有點探索新世界的興奮感。
等阮北跨上自行車去學(xué)校,秦固回自己家,找出空白的符紙、符筆符墨等等,這些東西都放在他外公房間,平時阮北不會進來。
開眼符是有時效的,根據(jù)符箓品質(zhì)不同,有效時間長短不一。
秦固之前沒怎么畫過這種符,一開始兩張都是下品,一張只能開眼一刻鐘,也就是十五分鐘。
把兩張下品符扔到一邊,秦固自己能畫符,不太看得上這種下品符。
他的天賦真不是吹的,稍微練了一會兒,再后來畫的,就大都是中品了,有兩次發(fā)揮好,出了兩張上品。
將一遝七八張開眼符裝好,剩下的五雷符全部帶上,秦固最喜歡用這種符,覺得簡單方便快捷。
又去翻找了一些用得上的東西,往包里一塞。
手指撚動間,之前從阮北手臂上抽出的陰氣被秦固灌入一張尋蹤符,符紙無火自燃,秦固閉目感知片刻,唇角輕勾:“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