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兼職批發(fā)木牌???”
云初嘴角抽搐著看著藤蔓從刺客身上搜刮出來的大大小小二十多個木牌,除了親王還有那些世家大族的名號,還都是九成新的牌子,光靠外表評判還真感覺不出來哪個才是真令牌。
“全沾了他身上的味道,分不出來先后?!背合羌饴柫藘上?,一時間聞到別人身上的味道本能的想吐,不動聲色地再靠近身邊人一些,去捕捉她發(fā)絲間的淡淡香氣,像是個時不時就要饜足一次的癮君子。
“齊了?!卑⑶嘁脖鎰e完了上面的名號,若是缺了某家,那就很讓人懷疑,但是現(xiàn)在一個都不缺,幾個有財力和能力養(yǎng)私兵的家族全在這些木牌上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把木牌扒拉到一起和刺客分開些。
“最近我總覺得朝堂上要變天,”阿青嘆息聲音中帶了些無奈,“小道長你也看看這些木牌上的名字,到時候遇見了也要打起幾分心思?!?
該說不說,后王有些過于放縱手下權(quán)力,也不知道是極度信任自己的兄弟不會造反,還是手里有幾大家族的把柄,不然他想起那個早朝中越發(fā)不耐煩表情的男人,忍不住蹙了眉。
后王是有能力管理好國家的——雖然無法達(dá)到明君的程度,但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各方的心思都壓抑不住的顯露出來,難道真的是所謂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要是陰陽家的文卿兄在就好了。”
她會畫符,但是只是看了書籍的不入流水平,真言符什么的也是無從談起,其實(shí)本來也沒奢求能問出來啥,看這人面相雖然無父無母命中悲苦,卻是個極其忠誠的面相,她給人扔到衙門,至于有人撈他還是殺他,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反正她早就想到了證明他身份的辦法。
“你要是還能見著你主子,最好別讓街頭那鐵匠打兵器了啊?!?
匕首在她手上轉(zhuǎn)出花來,她沒去看刺客驟然驚恐的表情,在他的目光中用力,像是要用這把鋒利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大腿。
還沒等身邊的兩個人伸手阻攔,那把匕首卻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任由少女的手掌冒出青筋,立在半空中就不再動彈。
注入了器靈靈氣的兵器,怎么可能去傷害他心心念念的主人。
“看見沒,我只要去問那鐵匠,自然就知道你是誰家的死士,我只是沒興趣而已……所以?!?
原本對他一直和和氣氣的少女在那一刻,眼中的被血浸潤過的殺意就毫不掩蓋的落在死士身上。
“給你主子帶個話,我不去打擾他的謀劃,也請他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其實(shí)細(xì)盤算一下就能想出來些門道,阿青在朝堂之上沒有靠山的新科狀元,后王把他留下也是為了平衡兩派爭斗——總要有些中立的臣子在中間周旋,那這兩派其實(shí)都沒有對他們家下手的必要。阿青既然沒有擋了誰的發(fā)官生財路,那想除掉他的人,便不可能是為了單純的錢財利益。
所以,是誰想要?dú)㈦u儆猴,要在后王面前立下馬威呢。
“我把人扔衙門了啊,”云初想了想,想說的話都說了,她只是不想讓別人的目光定在自己這個小家上,當(dāng)然若是有不長眼睛的找上門,她也不介意沾些塵緣,“你們倆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阿青搖了搖頭,而澈溪打量著男人,認(rèn)真的問她打在哪里會打出失憶的效果。
“他是不是看到的太多了?”他憂心忡忡地問著云初,手指也摸摸索索的要去觸碰她的手掌,被云初無意識地避了一下——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頭更低了些,“萬一傳出些對姐夫不利的妖族傳言……”
“弟弟是想說,一個半夜翻入墻門,要置我于死地的刺客會出門大肆宣揚(yáng)?”阿青有些不贊成,他現(xiàn)在琢磨出了門道,云初把他當(dāng)做小輩,他也完全可以把他當(dāng)做小輩,虧得又不是自己,“不過弟弟說的在理,畢竟……”
眼眸微瞇,差點(diǎn)就把“我覺得你沒在盤算好事情”寫在了臉上,最后四個字吐地一字一頓。
“人言可畏?!?
在場三人,她功力最強(qiáng),于是云初也沒多說什么,看實(shí)在沒啥可問的了,也不能讓這人一直躺在自家柴火房里,扛在肩上就腳尖用力,一用力,便踏入了夜空。
而在她使用輕功離開的一瞬間,原本還一左一右像是護(hù)法守護(hù)在她身邊的兩個男人立馬沒了偽裝心思,澈溪動作更快些,一個閃身就到了門的位置,兩個人眼神交錯,至少在此刻,兩個人難得的達(dá)成了共識。
誰要和他在同一個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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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被提起的鐵匠掂量著手里的匕首,他今天吃飽了心情好,又有了動力,初初這一碗雞湯面能讓他回味至少一周,忽然多了些爭取的心思。
他在那里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守護(hù)有啥用,不要臉的都開始腆著臉登堂入室了,他在心里把那狼崽子罵得體無完膚,本來他倆年齡就差的最大,他又看不慣那狼崽子話里話外的貶低意思,像是他委屈著他什么了,承影本來脾氣就不算好,只接受云初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鐐銬,他今天白天沒站在門前對著狼崽子散發(fā)福音,已經(jīng)是極致克制后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