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初啼

白楊在客房的大床上醒過來。

醒來的前五秒，他被宿醉的劇痛籠罩。

接著他從床上蹦起來，緊張地查看自己的褲子。

褲子完好無損，衣服只脫了外套。

……自己真是被金世安禍害怕了，大男人每天醒來第一件事是查看自己的褲子，白楊感到悲哀。

他在洗手間里干嘔了十分鐘，突然想起來李念到底哪里不對了。

世安正在樓下吃午飯，白楊大呼小叫地從樓上滾下來：“金世安！金世安！我想起來了！”

保羅和仆人們都裝作四處看風(fēng)景。

世安直等到白楊跑到眼前，才不慌不忙地放下刀叉：“醒啦？”

白楊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穿鞋。

世安招呼保羅：“把白先生那份端上來?！?/p>

白楊面紅耳赤地坐下來。

世安問他：“睡得好嗎？”

“不好，”白楊耍賴：“你怎么不讓人幫我沖個澡啊，頭疼死了?！?/p>

世安兩手一攤：“要是脫了你的衣服，你不得把我也踢進游泳池？”

白楊雖然不說話然而滿意地笑了。

世安讓人給他倒上茶：“先喝點水，說了讓你別喝酒，醉成這樣，現(xiàn)在早午飯連著一起吃了?！?/p>

白楊被他弄得差點忘了要說什么：“金世安，我跟你說，我想起來了，那個李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p>

世安詫異地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

“他長得和李今好像，雖然沒李今高，但是就是很像——我剛才又想了一下，兩個人名字都很像！”

“你的意思是李總是李今的臥底嗎？”世安要笑了。

白楊頓時覺得自己有點智障。

“人有相似，名字也不能說明什么，”世安終于笑出來，“就算他們真有什么關(guān)系，兄弟父子還有分道揚鑣的，空口白舌不好亂說人家?！?/p>

白楊不大甘心：“萬一他真是李今的兄弟，那你才哭瞎了呢。”

世安頭也不抬：“他就是李今親兄弟又能怎么樣，你分個手，還要誅人家九族??？”

白楊又不說話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世安指了指白楊的午餐，“你吃你的飯，別管別人的事?！闭f著吸鼻子：“吃完趕緊去洗澡，臭死了?！?/p>

白楊的疑心并不能撼動李念分毫，而鐘越的到來，讓白楊離娛樂圈又近了一步。李念把他倆拉去棚里拍了一組硬照，攝影師翹著蘭花指對兩個小伙子贊不絕口：

“如夢似幻，好久沒拍過這么漂亮的男孩子了?！?/p>

李念讓化妝師特特給鐘越畫了濃重的眼線，一頭的黑發(fā)鋪在地上，黑發(fā)上躺著笑容燦爛的白楊。鐘越像午夜的精靈，白楊卻像白日里的一個夢。一個冷酷妖艷，一個陽光清純，放在一起確實非常吸引眼球。

按理說白楊在這么漂亮的鐘越身邊，本應(yīng)自慚形穢束手束腳，奈何鐘越是個開口跪，攝影師撩了他幾次根本撩不動，白楊于是全程逗鐘越說話，逗得整個攝影棚都跟著笑。

“之前覺得白楊爛泥扶不上墻，現(xiàn)在看他也是有優(yōu)點的，”李念私下里和世安說，“難得他一點嫉妒心都沒有，我也是真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跟鐘越玩上了?！?/p>

世安被他說得有點兒冒泡，便也禮尚往來地夸贊鐘越：“鐘越也確實好，照片跟本人一點都不像，精光四射的感覺。”

照片上的鐘越一點也看不出平時靦腆羞澀的影子，照片上的鐘越又酷又帥，氣場超高，十足霸道總裁。

雖然襯得白楊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不，是個甜甜的小王子。

李念得意地笑：“就說要相信我的眼光?！?/p>

兩個人拿著照片，互相吹捧，活像兩個家長在曬娃。

李念給他們倆的組合開了官微，每天固定更新兩個人的硬照和生活照，偶爾也放一些鐘越原創(chuàng)的曲子，當(dāng)然都是和白楊一起錄的。

這個時代流行什么，你懂我也懂，白楊和鐘越還沒有任何作品，已經(jīng)被艸了一波熱度。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美少年。

白楊覺得很開心，同時也有點郁悶。這種曬照片發(fā)歌的事過去他也沒少干，怎么加了個鐘越就分分鐘火了？再然后，他搜到了一些打著“鐘白”標(biāo)簽的文字和圖，內(nèi)容你懂，一言難盡。

白楊好幾天沒敢正眼看鐘越。

李念這個人完全不要臉，刻意引導(dǎo)這種不正之風(fēng)——他也很善于把握其中的尺度。賣腐這種事，不能做得太過頭，其實所有照片也都沒有什么特別出格的地方，只是兩個人同框而已。

不需要更多，兩個漂亮的男孩子，柔和的光線，或明或暗的任何地方，都足以讓人遐想。

玩得最多的梗是鐘越的頭發(fā)。不得不說，長發(fā)是個好東西，可一般人也用不起來。鐘越的長發(fā)能硬朗酷炫，也能柔情似水，許多女孩記住了一張照片：鐘越在給吉他校弦，長發(fā)從耳邊垂落下來，落在一旁睡著的白楊臉上。

無數(shù)明光從他們身后奔涌而出，落在鐘越的臉上，和白楊朦朧的睡顏上。

鐘越望著鏡頭，露出幾分少有的拘謹表情。

這是李念抓拍的。不過很成功。

李念也時常指揮著白楊，在鏡頭前玩鐘越的頭發(fā)。鐘越倒是很老實，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白楊對他這種唯命是從的態(tài)度簡直沒眼看：“小鐘，你能不能不這么乖??？李總出那什么餿主意你居然也能同意，我真的不想再玩你頭發(fā)了?！?/p>

鐘越十分認真地答他：“念、念哥很……聰明，他、他說的……說的肯定、都對?！?/p>

白楊不知道自己跟鐘越誰更像智障。

鐘越居然還教育他：“白、白楊，你、你……應(yīng)該聽、念哥，的話，他……都是、為、為我們好?！?/p>

難為他結(jié)巴成這樣還在句子里修辭排比，以下省略他結(jié)巴的各種標(biāo)點符號：“我們要是沒念哥，會有今天嗎？念哥那么厲害，也不嫌棄我，也不嫌棄你，他那么辛苦，白天黑夜，都是為我們，我們要感謝念哥，我們要感恩?！?/p>

以上請加入無數(shù)省略號和頓號自行想像。

你有沒有被打敗我不知道，反正白楊被打敗了。白楊覺得太不公平了，他喊鐘越“小鐘”，鐘越喊他呢？“白楊”，鐘越喊李念呢？“念哥”。

這根本屁股就是歪的！

這一日世安和白楊在家里吃水果，世安拿著手機，好奇地來問白楊：“鐘白是什么？”

白楊噴了他一臉橙汁。

“就是炒CP?！卑讞罴t著臉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