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生真不明白既然做都已經(jīng)做了，愉快接受不就完了，為什么非每次都要苦大仇深的不可。過了會兒他實在受不了，又推身上一直努力往里深入的人：“嗯不行，好痛……去拿潤滑油！”

這回江心白沒有拒絕，坐起身，跨下沙發(fā)，往洗手間走去。

“潤滑油在哪兒？”他問。

“就在洗手間。不記得了，應該是有一些新的，你找找?！睏顝V生說。

洗手臺下有幾個抽屜，江心白一一翻找。

楊廣生走過來靠在門框上看他：“找不到就上樓，我臥室里有管兒昨天新開的?！?/p>

“……”

聽了這話，江心白抬頭深深看了楊一眼。

他的動作放緩了，因此楊廣生蹲過來。

“算了我來找吧，你手受傷了，小心點。”他推開江心白的手，自己找。

沒找到。

“哈哈居然就沒了？我怎么用這么快……”他轉頭看著江心白，發(fā)現(xiàn)江心白在看他。

“怎么了？”

江轉頭：“沒事。”

楊廣生站起來向他伸手：“哎，那上樓吧?！?/p>

他拉著江心白的手上了樓梯。

楊廣生不經(jīng)意地回頭一瞥。雖然江的手指在他掌心松弛順從地搭著，但他臉上明顯有怨氣。

……這讓楊廣生有點無奈。

他承認自己是下鉤子想釣人家來著，使了點小手段……但下午那頓剖白，也絕對不是假的。

跟他說了全憑自愿，是因為楊廣生真的不缺床伴。也根本不會記你的仇，雖然他爸手段果決，不代表他也一樣。可是，這家伙似乎已經(jīng)打好主意今天晚上非要帶著怨念，氣鼓鼓地獻身不可。

他已經(jīng)不知道再怎么跟這個自以為很有主意的小青年解釋“你情我愿”的意思了。

可楊廣生很難真的跟他計較。

多慮，多疑，不是因為他想這樣，是因為他艱難的生活經(jīng)歷。

雖然他的乖順都是假象，可楊廣生真挺喜歡他的，比喜歡很多很多更漂亮，好聽話的小情人都更加喜歡。也說不清為什么。

楊廣生自視不是壞……沒壞到個什么地步，不喜歡強迫，他是想讓每個小寶貝都開心的。

走進臥室，楊廣生開了盞小燈，爬到床上去，鉆進被窩。潤滑油就在床頭桌上，但他看了眼，并沒有拿。江心白也上了床，看潤滑油，打算伸手去拿。但楊廣生制止了他：“小白，陪我聊會兒天吧。”

“什……”江心白表情有點錯愕，繃了會兒臉，聲音克制得有點扭曲：“都已經(jīng)，進去了。還不能做完嗎？”

楊廣生拍拍他的胳膊：“那事兒不急。你的新工作怎么樣？”

“……”

江心白翕動鼻孔。

“……工作，順利。謝謝小楊總的安排?！?/p>

“哦?！睏顝V生抄過煙盒，點了根煙，吞云吐霧，“那不錯。你特別有事業(yè)心，我看得出來。以后肯定能發(fā)展得很好。好好干啊，想要的都會有的?！?/p>

這個還光著身體的前老板像是忘了剛才倆人正在做什么和應該繼續(xù)做什么，突然擅自把他媽的床當成了辦公室一樣裝起了雞毛筆筒，專裝畫餅的筆。江心白抓過潤滑油瓶子鉆進被子里去。

楊廣生伸手給他掖掖被子，接過了瓶子，隨手放到床的另一邊。

江看著瓶子：“……”

楊廣生吐了口煙：“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花八十萬買那副《江心秋月白》嗎。”

江：“不知道?！?/p>

楊：“你覺得呢。”

江終于轉過眼神看楊廣生：“你想泡他?！?/p>

楊：“呵呵，那我為什么非要買他的畫呢。其實，那小孩他家也算是書香世家，不缺錢，也看不上錢?！?/p>

江心白的眼神陰沉了一小會兒。

然后深吸了口氣，說：“不知道?！?/p>

楊：“第一，因為藝術家需要才華被肯定的滿足感。第二，作品有市場，相當于藝術家有了身價和名聲。你看，我是用了心的。我對誰上心，就希望能讓對方真正地高興?！?/p>

江心白面無表情。

“哦。”

楊廣生轉過來面向江心白，靠近，停在一個很近的地方。

“今天晚上得到了你的……初吻，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p>

江心白看著楊輕啟嘴唇，聞到混合著他身體清香的煙草味，有些眩暈。他喉結下意識滾動了下，嘴巴也微微張開了，向那邊靠近。

“所以我也希望你能開心?！睏顝V生表情很曖昧。

江心白忍不住翻身要壓上去，被楊廣生推住了，一點點推回去，讓他躺下，又把被子掖好。

楊廣生輕聲說：“我不是非做愛不可。寶貝兒，那是你對我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