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鳴玉談戀愛的規(guī)矩不少。

光是在接吻上，就許多條條框框。比如早起，比如離得很近的時候，比如睡前，還有很開心和難過的時候。

倘若只是這些，咬咬牙也裝過去了。但李鳴玉像是有性癮，總要磨著我，甚至一天能做上兩三回。

我力氣不如他，體能也不如他，往往做了一回就徹底沒力氣。

李鳴玉卻是對我的身體樂此不疲，即便做完了，睡覺的時候也常埋在里面，他那處倒是天賦異稟，酸脹得人難受。我總要等他睡了偷偷拔出來。

估計那三粒藥吃得我人也傻了，過了兩三天才想到拿回主動權(quán)。

“哪有人戀愛還鎖著的？”我遞過鎖著鏈扣的手腕，不善道。

李鳴玉抿抿嘴唇：“可以不解開嗎？”

他幾乎事事都順著我，卻是第一次表現(xiàn)出明顯的抗拒。

“是你說要和我戀愛，”我強(qiáng)調(diào)，“不能?！?/p>

李鳴玉對我的占有欲太強(qiáng)烈，幾乎到癡迷的地步，不肯讓我離開他的視野半步。鏈扣兩端分別是我和他，像是只要鎖著我，我就可以永遠(yuǎn)不離開他。

我們彼此僵持著，過了半晌，李鳴玉才找出鑰匙，慢慢解開了鏈扣。

“還有門，”我甩甩手腕，忽然想到什么，“你不能一直把我關(guān)在家里，談戀愛可沒有這樣的。”

這比解開鎖銬還要令他無法接受。

李鳴玉像是被欺負(fù)了，很沉默地站在那里。

“我答應(yīng)你了，寒假結(jié)束才會走。再說，把柄在你手里，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放軟了些語氣勸誘他，主動拉住他的手，“小魚……”

“那你如果出門的話，”李鳴玉終于松了口，“要和我一起?！?/p>

我忙點(diǎn)頭。

一朝得了自由，我興奮地到處玩，不免再次注意到別墅里緊鎖著門的地下室。門緊掩著，在燈光下顯得昏暗無比，像故事里藏著無數(shù)金幣的地窖入口。

我遲疑著剛握上門把手，李鳴玉的聲音便在身后響起：“哥哥。”

我反射性地松開手，回頭望過去。李鳴玉看了眼門，聲音溫和：“你答應(yīng)要做午飯，菜還沒有洗?！?/p>

“我做得又不好吃，”我頓時頭大，煩躁地朝外走，“最后一次！”

李鳴玉順著我：“好好，最后一次了。”

于是那個地下室，我直到離開，都沒有真正打開過。好幾次路過，我都強(qiáng)迫著自己不去關(guān)注，告訴自己，我又不喜歡他，怎么會在乎他的秘密。

關(guān)乎李鳴玉的，我從不會主動涉足。

快過年了，我和李鳴玉去了一趟超市買年貨。

超市里放著喜氣洋洋的歌，到處是紅色的。我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逛了沒一半便累了。

平日里我體能再差，也不至于這么快便累了。都得怪李鳴玉，明明第二天還有事，他要折騰我到半夜。我困得睜不開眼，幾乎是任由他擺布，叫得也軟綿綿的，沒什么氣力。

早上起來眼下泛青，屁股也痛。我身上本來就容易留印子，還好是冬天，脖子上的吻痕可以靠圍巾掩住。

李鳴玉瞧出我姿勢不對勁了，問：“不舒服嗎？”

“沒有，”我挺直了些身板，欲蓋彌彰，“我不疼。”

李鳴玉想了想，問：“還記得小時候嗎？你很喜歡坐在推車?yán)?，我總想推著你，但推不好，總撞到墻?！?/p>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我都這么大人了，你不會想讓我坐上面吧？”

“我長大了，哥哥，”李鳴玉語氣溫柔，“不會再讓你撞到了?！?/p>

忽然眼前暗下來，李鳴玉摘下了鴨舌帽，壓在了我的頭上，按了按帽檐。他眨眨眼，眼睛清澈：“這樣別人就看不清你了?！?/p>

理智告訴我不該聽李鳴玉的，戀愛中除了必要的接吻做愛，我和他越少接觸越好。但可能是太累了，加上帽檐的陰影足以遮住我半張臉，我鬼使神差地坐進(jìn)了推車?yán)铩?/p>

盡管遮住了些臉，但我的身形仍是成年人，路過的人紛紛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我。

李鳴玉在后面推著我：“想吃什么和我說?！?/p>

于是，很快我顧不上那些人的目光，只感到新奇的快樂，像個發(fā)號施令的君主，坐在推車?yán)镫S意指揮。

“要一包魔芋爽。”

“再拿一盒巧克力?！?/p>

“家里的好麗友派也吃完了?！?/p>

李鳴玉把零食放進(jìn)我的懷里，我抱著戰(zhàn)利品，隨手一指：“還要一包家庭裝的薯片，要原味的?！?/p>